他走向妈妈:“因为你爱,你知道不是故意。你知道很抱歉,不会有下次。”他承诺,同时对她伸出手。
蕾妮不晓得是因为恐惧还是爱,或许只是习惯,也可能是三者混合剧毒,总之妈妈也伸出手。她洁白手与他肮脏手十指交错,扣住握紧。
他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旦失去对方,他们就会被风吹跑。他们终于分开之后,他转向蕾妮:“听说那个男生快死,很遗憾。”
遗憾。
蕾妮终于有感觉,她心中发生地震般改变,有如破春融冰,大地改头换面,剧烈又迅速地崩落。她再也不怕这个人。即使还有恐惧,也沉到很深地方,难以察觉,她只感觉到恨。
屋里很整齐,没有碎玻璃,没有摔在地上提灯,没有翻倒椅子。
那天发生事情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味道很香,烤肉香味,几乎在蕾妮察觉香气同时,爸爸从他房间走出来。
妈妈倒抽口气。
蕾妮毫无感觉,肯定不觉得意外。
状况?”蕾妮问。
“会在广播上报告他最新消息。‘半岛油管’,晚上七点播出。你听广播吧。”
蕾妮木然点头。
妈妈带她出去,她们坐上卡车。老旧破车发动时阵呛咳,她们出发回家。
在漫长车程中,妈妈紧张地不停说话。她路指出很多东西要蕾妮看:回转湾退潮、大白天就停在鸟屋酒馆外车辆、在俄罗斯河钓鱼拥挤人潮(因为大家挤在起,所以称为肉搏钓鱼)。平常蕾妮很爱这段车程,她会寻找高处山脊上看起来像白点大角羊;她会仔细观察库克湾,有时候能看到灵巧神秘白鲸。
“蕾妮?”他蹙眉说,“对不起。你怎不说话?”
她看到沉默对
他站在那里,面向她们,长发绑成凌乱马尾。他脸淤血,有点儿歪掉,只眼睛发黑。他穿着蕾妮最后次见到他时穿衣服,脖子上有干掉血迹。
“对不起。”他用嘶哑声音说。
“你、你出来。”妈妈说。
“你没有提告。”他回答。
妈妈脸红。她不敢看蕾妮。
现在她只是默默坐着,没受伤手放在腿上。
到卡尼克,她们把车开下渡船,慢慢开过有防滑条金属坡道,经过老旧俄国教堂。
经过酒馆时,蕾妮刻意不看。即使如此,她还是看到门上“因事公休”牌子,以及放在前面花束。回到家,妈妈把车停好之后下车。她绕到蕾妮那边帮她开门。
蕾妮侧身下车,走过高草丛时候,她很庆幸有妈妈在旁扶持。羊群啼叫,起挤在铁丝网畜栏门前。
小屋里,奶油色调八月阳光透过肮脏窗户照进来,光束中可以看到灰尘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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