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宝宝快要出来喽。”医生平静地说。
另
波阵痛来袭，蕾妮大喊：“对，要死
。”
“好，苏珊，推，用力，再用力。”
蕾妮遵命。她用力推，拼命叫，满头大汗，狂骂脏话。
突然间，疼痛结束，像开始
时候样快。
“妈妈，给
打吗啡。”蕾妮哀求，“拜托，受不。错，还没准备好当妈妈。”
妈妈微笑：“从来没有人是准备好。”
疼痛再次加剧。蕾妮咬牙，专注呼吸（点儿用也没有），紧握住妈妈手。
她紧闭双眼、不停喘气，疼痛达到最高点。好不容易撑到疼痛过去，她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她想着迈修应该在这里，但她狠下心推开那个念头。
几秒后，另波阵痛开始，蕾妮咬住舌头，用力到流血。
大秀，风拍打玻璃。告诉们宝宝要长成聪明又勇敢孩子，像她爸爸样勇敢。告诉她长大之后会面对许多艰难抉择，她要保护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们欧布莱特家女人爱情总是没有好下场，像是遭到诅咒样。希望她是男生。想起你说过要教儿子在开垦园学会事情……唉，实在太伤心，只好爬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头，假装是阿拉斯加冬天。心跳变成拍打玻璃风声。
男生需要爸爸，莉莉只有。
可怜孩子。
***
“拉梅兹呼吸法根本是骗人。”蕾妮大喊。下波阵痛让她内脏扭绞，她忍不住尖叫：“要止痛药。”
蕾妮瘫倒在床上。
“是男孩。”医生对妈妈说，“依芙外婆，要帮忙剪脐带吗？”
蕾妮仿佛在浓雾中，看着妈妈剪断脐带，跟着医生到旁边将新生儿包在浅蓝色电热毯里。蕾妮想坐起来，但完全没力气。
男孩，迈修，你儿子。
蕾妮慌，心里想着：他需要你，迈修，没
“叫吧。”妈妈说。
门打开，医生进来。她体格清瘦健壮，身穿蓝色手术服，头戴粉红手术帽。她眉毛修坏，左右不齐，看起来有点儿歪歪。“葛兰特小姐，你还好吗？”医生问。
“求求你，快把这玩意儿弄出来。”
医生点头，戴上手套。“先来检查下，好吗？”她打开脚架。
在不太熟人面前张开腿，照理说不会有松口气感觉，但此刻只要能结束剧痛折磨，她愿意在太空针塔观景台上张开双腿。
“是你说要自然产，现在已经来不及打无痛。”妈妈说。
“才十八岁，从来没有人在乎想要什
。什都不懂。”蕾妮说。
收缩暂缓，疼痛消退。
蕾妮喘息，汗水流过前额搔痒。
病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个塑胶杯，妈妈捞出块碎冰塞进蕾妮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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