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拿起那本《湖畔镇市议会备忘录,1872—1884年》,打开书页,眼睛随意扫着上面细小的印刷字体,但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只是偶尔瞄一眼能吸引视线的东西。
影子从书中得知,1874年7月,市议会统计了蜂拥到镇上的流动的外国伐木工人数;在第三大街和主街的交会处将兴建一座剧院;还有人们希望能在弥勒河上建筑堤坝,将水塘变为一个大湖。议会批准支付给一位萨缪尔・萨缪尔斯先生七十美元,给海克・萨勒闵先生八十五美元,作为征用他们土地的补偿,以及将他们的住宅迁出即将被湖水淹没的地方的费用。
影子从未想到那个湖居然是人工湖。当时只有一个用堤坝围起来的池塘,为什么就管这个镇子叫湖畔镇呢?他继续看下去,发现一位原籍不伦瑞克[59]霍德穆林的赫因泽曼恩先生负责修建湖泊的工程,市议会还批准拨给他三百七十美元作为工程项目款,不足的部分则由公众捐款补足。影子撕下一条纸巾,夹在书页里做书签。他可以想象赫因泽曼恩看到关于他祖父的那部分介绍时该有多么开心,不知道那位老人是
“我们的对手。”
“然后呢?”
“他们想谈判,订立一个休战协议。和平谈判,和我们他妈的和平共存。”
“现在情况怎样?”
“现在我和那些现代混蛋们去喝该死的咖啡,在堪萨斯市的共济会大厅。”
”
影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他,只好转移话题。“你从哪里打来的电话?”
“妈的,这不关你的事。”
“你喝醉了吗?”
“没醉。我一直在想念托尔。你不认识他,他是个大高个儿,长得跟你差不多,心肠很好,人不太聪明。但是只要你开口,他就可以把衬衣脱下来送给你。他z.sha了。1932年在费城,他把枪塞进嘴巴里,把自己的脑袋轰了下来。一个神,怎么能有这种可悲的死法?”
“知道了。你过来接我,还是我去那里和你碰面?”
“你待在那里别动,低头老实做人。千万别招惹是非。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可是——”
咔的一声响,电话断掉了,再也没有一丝声音。没有拨号音。当然,这部电话还没有接通,从来没有过拨号音。
只好继续消磨时间。和星期三的谈话让影子非常不安。他站起来想出去散步,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只好再次坐下。
“我很遗憾。”
“你的同情还不及施舍该死的两分钱的地步呢,孩子。他和你特别像,都是不爱说话的傻大个儿。”星期三停了下来,开始咳嗽。
“出什么事了?”影子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他们和我接触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