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勉强同意留下过夜,然后更加勉强地同意陪南西先生走到街尾酒吧,趁着房间通风时机,来上睡前最后杯。
“你看到岑诺伯格吗?”两人在夜晚闷热佛罗里达漫步时,南西突然问他。空中到处是飞舞棕榈甲虫,嗡嗡声连成片。地面也到处有虫子匆匆爬过。南西先生点上支小雪茄,突然间咳嗽起来,咳得几乎窒息。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抽烟。
“从山洞里出来时候,他就已经离开。”
“他可能回家。你知道,他会在家里等着你。”
“知道。”
。”南西先生说完,又不太情愿地补充句,“其实你也不算很笨嘛。”
“也许不算。”影子说,“不过,出狱之后经历这些事情,真希望自己能多记住些细节。曾经被赋予那多东西,可惜再次失去它们。”
“也许吧。”南西先生说,“不过你拥有比你想象多得多。”
“不定。”影子说。
他们穿越州界,进入佛罗里达州,影子看见他生中见到第棵棕榈树。他不知道那棵棕榈树是不是被人故意栽种在州界上,好让人们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佛罗里达州。
他们静静地走到街尾。那个酒吧不怎样,但至少还在开门营业。
“第轮啤酒买单。”南西先生宣布。
“别忘,只喝杯啤酒。”影子提醒他。
“你是什人?”南西先生问,“吝啬鬼吗?”
南西先生买第轮啤酒,然后影子买单叫第二轮。南西先生说服酒保打开卡拉OK机,影子惊恐地瞪着他,然后既着迷又有点尴尬地注视着老人纵情高歌。南西先高歌首爵士曲《什事,小猫咪?》[110],然后又低声
南西先生打起鼾来,影子瞥他眼。老人脸色看上去依然苍白,呼吸粗砺刺耳。影子不止次为他感到担忧,想知道他胸腔或肺部是否在战斗中受伤。但是,南西拒绝做任何医疗检查。
在佛罗里达州行驶路程长得超过影子预期,最后,他终于在栋小小、只有层平房木屋前停下车子。房子坐落在皮尔斯堡[109]郊外,所有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到这里最后五英里是南西给他指路,他盛情邀请影子留下住晚。
“可以住汽车旅馆,”影子说,“没问题,不麻烦。”
“你当然可以住旅馆,不过会很伤心。当然,不会抱怨什,可真受到伤害,非常伤心。”南西先生说,“所以,你最好就住在这儿,在沙发上给你铺好被褥。”
南西先生打开防风百叶窗上锁,推开窗户。室内有股潮湿发霉气味,还有丝甜味,仿佛屋子里出没着很久以前死掉甜饼干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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