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这才抬起眼睛看她。她说,并非是你特别亲近。而是,你似乎有种本事,让人愿意跟你说话。
文笙笑笑,这样说,倒成听人告解神父。
可滢摇摇头,并没有做什亏心事。只是想问你,这个年纪,是可以恋爱吗?
文笙心里抖动下,但他仍然禁不住看可滢。这女孩青白脸上,浮现出稀薄釉般颜色。可滢只接着说,不知为什,最近慌得很。看着同学,都天真得让人心痛。在想,如果现在不恋爱,可能就来不及。
文笙感到阵轻松。老气横秋地想,这个表妹,到“为赋新诗强说愁”岁数。
然而她说话,却是文笙所不很明白。她声音如以往温婉,内里却有种被强调力量。这切,令他感到似曾相识。他终于想起来,若干年前,在那个地下室里,空气同样有着灼人气息,那个叫做叶伊莎女人,轻轻诵读着威廉•布莱克诗。
然而,眼前,瞳仁里却有种光芒,是他所陌生。不同叶伊莎,这光芒并非来自于信仰。它如此直接与独立,如同新生婴儿,初见世界目光。在她口中,反复出现词汇是“阶级”。每每提到这个词,语速会慢下来。这个词,因为她慢,而变得铿锵与郑重。
文笙将她话,渐渐地听进去。如同他身旁许多人,他望着,望着她年轻与笃定。她目光里热与她语气里冷,两相交织,冲撞,构成莫名吸引。
许多年以后,在他回忆起“工人夜校”这幕,常常有与人分享冲动。然而那个夜晚,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来。他也会想起凌佐,心里黯淡下。才感受到时间徒然。
他回到家时候,看见盛浔坐在堂屋里。那个叫做孟养辉远亲坐在他身侧,面色凝重。
可滢叹口气,说这些,与你并没有关系。你舅父舅母,是很希望们好起来。姐姐事,让他们怕。可他们并不知道,所谓青梅竹马,才是戏文里编出来故事。哄不们这些小孩子,倒诳他们自己。
郎无心,妾无意,教人
他想要走进去,跟舅父请安,却有个人拉住他。他背转过身,看见是可滢。可滢无声地对他示意,跟走。
他们回到屋里。可滢说,没想到,你也会跑去这远地方。
文笙愣愣,轻轻说,能去哪里。
可滢笑:自己是闻不见,你身上股子腥咸气。不是去海河边,难道逛鱼市场。
文笙沉默。她却没有追究意思。此时可滢,眼光游离,以种未可名状神情,望向窗外。她说,细想想,在这家里,竟没有个可说话人。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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