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逃走？
刘光耀说，脑子真是要活泛些呀。明水
情况
不太
解，可是想不会比新添墩好。新添墩哪天不死几个人？
刘文山说，你走多少天？半月？当然你不知道这里情况：比新添墩还凶，
天拉马车
对呀，像这样不去，你能活多久？还不如走。
嗯刘文山像是牙痛，又像是叹息，嗯声，片刻后说，走？你想往哪走？你家是银川，你女人在兰州电线厂当工人。
细又长。10月中旬河西走廊已经是肃杀初冬，草原枯萎，白杨树叶子落光，红柳披形叶簇变黄发白，干巴。唯有沙枣树卵形叶子还呈现着生命颜色微微绿色。沙枣树是河西走廊上最耐干旱、最不惧严寒树种，就是在雨水最多夏季，它叶片也不显得碧绿它表面有层银灰色颜色，叫人觉得生长得苦巴巴，然而严寒冬季到来，它又久久不被大风吹落，长时间地保持着顽强生命淡淡绿色。来年新叶生出来之后，最后片叶子才从枝条上脱落。
鸣沙窝沙梁层层叠叠像大海上浪涛涌向远方，苍苍茫茫。晚风很是强劲，那里黄沙滚滚。
刘文山问，你们怎
从沙窝子钻出来？
们完成任务，拖拉机把帐篷、工具仪器、锅碗灶具和行李装上，人坐不下。们坐班车回来。车走到沙窝子那面公路上，有个就业工人说下车吧，从沙窝子走是捷径。他说这里地形他熟悉。确实，这条路近，可是翻过道沙梁又是道沙梁把人累死。
在黑河口苦不苦？
不管你跑到哪里去，人家查档案，往单位发个函，往你老家发个函，用不着这边派人，那边派出所就把你拘捕起来。
就非回家不可吗？
那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你亲朋好友社会关系，档案里都有。不投亲靠友，你还在社会上漂荡吗？黑人黑户，谁都能揭发你，报告你
就不信离开农场就活不下去。二爷在新疆，这个社会关系。这些年就没填过，不管填什表都没填过。就往新疆跑，找二爷去。
唉，那不行吧？表上没填过，可是组织上追到你家里去，查，或是从你某
刘光耀朝着走远人影看看，扭过脸来小声说，这正是想跟你谈问题咱们脑子得放活些
嗯？你说什？
说呀，脑子得放活泛些。在黑河口就听说这边口粮减到15斤。24斤都饿死人，吃15斤能行吗？蹲在这里等死吗？
刘文山怔：你是说
刘光耀迎着他惊讶目光看着，说，有天夜里在河口上坐着，测量和记录流量，风大极，冻得真是受不，就下子想起家来，想立即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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