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遇见一个比我小十三岁的男人。他是双性恋,我们在一起很好,以突破常规的恋情支撑,度过人生中困惑的阶段。当他还是单身,我在家庭中。后来他感觉无望结婚,婚姻并不幸福,而我又选择了单身。当他想再次努力跟我在一起,有一天坐高铁回老家去看望家
去挑战一个危险的任务。我陪她在不丹旅行,她停留两个星期,与我相爱。也许她很清楚这只是阶段性的感情,回去一个月后,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已怀孕。她不想结婚也不愿伤害孩子,所以决定生下孩子以后,把孩子送到廷布由我抚养。我同意。村里的父母姐姐都可以帮我一起照顾。
一年后她托人送来这个孩子,是个男孩。我们给他取名顿珠,现在已经五岁。我想,结婚或者不结婚,能否在一起生活,这些都不重要。最后需要接受的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一个等待照顾的孩子,用以维持生存的劳作,对客人负责的工作,以及善待父母家人的责任……没有什么可以被回避和躲闪。我们为当下而活。
孩子的妈妈后来回来过吗。
她出发去完成挑战自己的任务,但失败了,在海底潜水失事身亡。死亡召唤她,使用她最擅长和热爱的事情为方式,仿佛甜蜜的诱饵。人经不起诱惑。
孩子想念妈妈吗。
他一直认为经常给他做饭、陪他睡觉的女人是妈妈。其实是我的三姐。这是我的前半生。好像五分钟表述就可以结束。
他的言行真实,放松自若,还有虔敬心带来的宁静和克制。他是那样的男人,路过山林中茂盛的草地,会脱下鞋子袜子,光着脚跑进去走路,并且大声地唱起歌来。如果身边有一条淙淙流淌的河流,脱下衣服光着上身跳进去,游上几个来回。他没有多变的情绪和混沌不清的烦恼。在他的世界里,事物了了分明。他不给自己增加多余的冲突。
他说,也想知道你的故事。
我以前是个演员。在纽约学习的戏剧专业,后来跟随恋人到香港,在戏剧场工作很长时间。早年演了一些戏,吸引很多人也遭受争议。后来尝试做哲学化的剧目,重新阐释观念。我一度认为痴迷于艺术,可以寄托毕生的信念与理想在其上。后来发现这是不究竟的工具。艺术不能解决我最根本的困惑,凸显更多的倒是圈子里的功利、浮华、肮脏的人际关系……我那时对目标产生怀疑。
我尝试以生活本身去解决,迅速地结婚、生孩子、安居,进入新的生命阶段,但我发现,人的婚姻与家庭生活大多也是苦楚的充满缺陷。我经历过人生这么多事件,依然不清楚为何而活,又该如何而活……于是我去印度,离开生活中已有的一切,封闭起来观照自心。我同时意识到人会老去,人活着的时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