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而成为充溢着春秋大义故事。18世纪,伏尔泰将这个故事改成《中国孤儿》,显然是被其中那种仁义伦理所征服。部小说,故事其表,技艺其里,但最核心却是伦理,伦理才是小说最核心精神叙事。请想想这样个女人,她聪慧、刚毅、有手艺,即使时局动荡,仍可以有安稳人生,有自己丈夫和儿女,但她却为内心守护知遇至交信念,而交出自己生。这切,关乎义,又超乎义。对此,葛亮是点题。《燕食记》第五章,慧生和阿响来到安铺镇,这是她最流落无着时刻,她仍坚持着做人体面,房东药房周师娘把这切都看在眼里。中秋夜,周师娘为他们送来月饼。周师娘说:“响仔阿母,不问你过去,但知道你难。最难时候,却也未欠过房租,你是个体面人。说到底,谁都有难,既到这里,你总得信个人。”
这是小说相当动人情节,月到中秋,人间暖意,情思凝结在味蕾,信义沉淀在食物底下。《燕食记》显示葛亮写部中国式小说决心。他试图提供,不仅是中国故事和中国韵味,还有中国伦理。孔子试图以仁学为中国立礼义,举凡忠恕信义勇孝悌,都属于孔子仁学范畴。《燕食记》题名,已显示将饮食通于礼义心意。“燕食”二字,出自郑玄注《周礼·天官·膳夫》:“燕食,谓日中与夕食”,即日常午餐和晚餐。而“三餐制”自周朝确立后,意味着礼制开始。凡人皆知“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常被做最通俗理解,即吃饭问题是人命关天问题;葛亮所看重,则不仅在饮食日常层面,更在其与主体心力、意志以至记忆、伦理等方面复杂勾连。慧生对于月傅,可谓之义;周师娘对于慧生、阿响,可谓之情;慧生选择嫁于叶七,最初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信……这些中国式伦理充溢于《燕食记》错综人物关系中。假如止步于此,将传统儒家伦理作为现代生活准则,《燕食记》作为部当代小说则不免可疑。事实上,《燕食记》并非静态地以儒家仁学作为现代人生命伦理,而是将仁化在主体“成人”这精神议题中。
所谓“成人”,不是年龄上,而是精神意义上、生命意义上,其实质是“成为”。少年阿响在药房听到吉叔和叶七游戏对话:叶七问吉叔:“你是谁?”吉叔答:“是无尾羊。”吉叔反问,叶七则答:“是!”少年阿响尚不能明二人对话真义,请教周师娘,周师娘说:“响仔,你看看,‘羊’字底下个‘’,是个什字。”之后,当被问到“你是谁”时,阿响“是”并非有样学样简单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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