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
揉太阳穴，然后万分确定——
是她回来。
电脑屏幕暗下去，进入休眠状态。陶源抬头，看见对着灯光
黑色屏幕上倒映出自己脸。
张胡子拉碴、眼眶深陷脸。不至于说瘦得过分，但显然是不丰裕。
已经十年。那个曾经名声鼎盛、风靡全校校篮球队队长陶源，已经消失好久。
陶源瞥眼，叹口气，关掉电脑上扫雷。
今天是法定假日，所里只有他和门卫在，没有人来，也没接到报警电话，实在没什
事做。他上午看半天《鼠疫》，越看越觉得抑郁。那种要撕开文字间隔冲出来呼啸声，几乎像在掐着他脖子告诉他，你看嘛，这人世本就无药可治。
但又能怎样呢？视频网站开全是甜宠虐恋狗血剧，不合逻辑矛盾，毫无缘由爱情，比简笔画还虚假人物，让这“现实”世界仿佛比二十世纪欧洲离他还要遥远。
这日子过得真是没意思。
点开微信，朱越声音传出来。背景音很空旷，像是在医院里。
身行头，就得好几万吧？”
杨溪眉头皱，有些不爽，立刻怼回去：“关你屁事儿？说这个干吗？”
“这不随便聊天儿嘛！”朱越也有点儿怒意，“这多年没见，还这浑？”
杨溪努下嘴，刚想再怼回去，忽然眼角瞥，发现药房前面过道处有个眼熟背影闪而过。
“陶源？”她脸色陡然变，不自觉轻声喊出来，撇开朱越往那个方向追两步。
有时他无聊怀旧，翻出以前照片看到自己时候，竟会觉得有些意外纳罕——那个修长健壮、浑身洋溢着荷尔蒙气息大男孩，真是他吗？为什他能笑得那快乐？连欺负杨溪时候，好像看着都不招人讨厌？
“今晚上六点‘楚安人家’啊兄弟，888包房，过来吃饭哈！就聚个餐，很快！不耽误你晚上陪床。”
陶源皱皱眉，点开回复框，准备找个理由拒绝。
“今天你必须来哈，有百年难见神秘嘉宾！”没等他回过去，朱越又发来条。
陶源手腕猛然抖下，僵片刻，然后删掉刚打字。
神秘嘉宾？还是他必须见？
瘦高背影很快消失，杨溪也猛地顿住脚步，望着通道发怔。
她喊声音不大，也很犹豫，那人可能没听见，点儿反应都没有，径直走。
“陶源？”朱越走上来，望望杨溪看方向，然后伸手在杨溪眼前晃晃，“认错人吧，他今天不来。
跟他个单位，他今天值班。”
“嗞——”
办公室里灯光很是昏暗。陈旧桌面上，碎掉个角手机屏幕亮下，进来条微信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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