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杨溪抬高声音喊。
妈妈停住脚步,转回身来,脸色铁青:“你还回来干什呢?”
杨溪咬着牙,深吸口气:“借二十万。”
妈妈惊讶地睁大眼,继而整张脸都快被怒火撑爆。
这个时间,爸妈大概看完电视正要睡。哦,她忘记,今天是大年初六,他们也未必在家,在哪个姑姑家打通宵麻将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她心里轻松不少。反正她明天大清早就走,最好是碰不到面,免得大过年还吵架。
不像禁鞭大城市,楚安在过年期间到处都是炮声和焰火。这会儿下大雪,小孩子们都兴奋地跑出来玩,欢闹声丛丛,点儿也不觉得冷。
杨溪却禁不住那风雪,在小区里停好车,裹起大衣就赶紧往楼道里跑,跺掉靴子上雪。
打开家门,看见灯光瞬间,杨溪就有点儿后悔——爸妈竟然在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怎?哭?”陶源皱着眉,拼命把脸凑到躲躲闪闪杨溪面前去。
“没事儿。别理。”杨溪不太领情。
“又跟你妈吵架啊?”陶源摇摇头,叹口气,“这老太太,怕不是疯?”
“你闭嘴!关你屁事?”杨溪像个愤怒小豹子,看着他眼睛里却还有泪光在闪。
“现在是不关,以后谁知道呢?”陶源伸手按住她肩,“你冷静点儿,是站在你这边好吗?给个面子!”
“小溪?”爸爸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门口来看她,“你回来?怎不说声?怎行李都没有?”
“嗯……”杨溪默默弯腰换鞋,用眼睛余光往客厅里瞄。
妈妈坐在沙发上没动,故意忽视她进门这件事。
“怎?不是说去西班牙吗?今天还跟你姑说你可能要五才回来呢……”爸爸不停念叨着,同时发现她仪容反常颓废,“怎这憔悴啊?出什事儿吗?”
这时,沙发上妈妈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卧室里走,看也不看杨溪眼。
“……”杨溪说不下去,气得转过头去,甩开他手。
“安啦,也就只剩年。”陶源却不死心,又伸手上去拍她,“年之后,跟去上海,跑得远远!眼不见心不烦,好好过逍遥日子!”
杨溪离开中心医院时候,楚安开始飘雪,鹅毛般大雪。
陶源爸爸走,就在她赶回医院后五分钟里。她握着老爷子手说些话,告诉他陶源没问题,她定会照顾他到底。老爷子没什反应,但随后呼吸就停,走得安详,悄无声息。
后来事,杨溪就帮不上什忙,只是直陪到最后。确认陶母没有事,晚上十点半,杨溪翻下包,看钥匙在,便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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