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隐隐觉得,这地方,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自己。
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在上海的话,就算能活下去,也绝不可能体面而舒适。
正想着,电梯已经在20楼停下,“叮”的一声开了门
“快问!”
杨溪彻底不吃饭了,监督朱越打电话去问,自己也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喂?邹武。”她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说,“我还有十万在你那儿是吧?快点儿转回来给我,立刻马上!”
在一楼的电梯口等到快七点,陶源有点儿等不住了,终于还是拿出身份证登记了访客,坐电梯上了安蒂科中国所在的20楼。
景观电梯的速度很快,这座城市在他眼前一下子就变得立体了。
杨溪也开始吃饭,用勺子搅着玉雪一样的酒酿圆子,却半点儿没有往嘴里送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道不。”朱越又道,“陶源借了点儿钱。”
“什么钱?”
“嗯,高利贷吧,不过借的不多。”
“什么?”杨溪一下子睁大眼。
扶住额头,挡住眼睛,朱越伸手把手机拿了回来,关掉了视频。
“没办法,他是个警察。”朱越叹了口气说,“总不能看着人家死。”
杨溪没动,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外冲,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越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吃东西,等杨溪自己平复。
过了好半天,杨溪才伸手抽了张餐巾纸,把眼泪和鼻涕擦干净,露出来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
通亮的摩天大楼一块接着一块,干净得像琉璃似的,到处都飘着昂贵的气息。
陶源感觉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今天早上一下火车,想在火车站附近找个餐馆吃碗面,随便进了一家看,一碗牛肉面三十八元。
也不是吃不起,只是未免太贵了。一碗面成本不过一两块钱,同样的东西在楚安,最多卖到**块。他心里估算着,更多的成本是在店租和人力上吧。
而此时到了杨溪的公司附近,高端的写字楼一个比一个崭新漂亮,门厅的玻璃明澈透亮,旋转门呼呼生风,门前门后都有穿着制服的保安,进出的男男女女都衣饰高级,步履稳健——跟楚安对比,真像是两个世界。
“没事的,我们黄所介绍的,也是朋友,没那么严重,你别乱想。”
“什么高利贷?多少钱?你说清楚。”杨溪扔下勺子,看朱越的眼神像要把他给吃了。
“听说……五万块吧就……”朱越嗓音有点儿颤。
“问谁借的?联系人有没有?”杨溪继续逼问。
“这个……我要问一下。”
“罗芳茗现在在哪儿?”她哑着嗓子问。
“在医院咯。”朱越道,“已经好了,在上班。”
“陶源去上海,也没跟她说吗?”
“肯定没。不然还走得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