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价格也不用谈吗？”小张真没见过这种阵仗，“定金准备付多少呢？”
江酌稍稍想
下。
“先付五十万吧。”他顿下，在手机上操作完，然后抬头看向小张，“房价，就按六百万好——现金全款，你喊房东明天回来签合同。”
拿着定金合同从中介出来，江酌看下时间，九点五十分。
这时间，老妈大概还没睡。
七年，这应该是个人在上海打拼
她，唯不变避风港吧。她把它布置得这
温馨，收拾得这样干净。每个角落，都仿佛留下她身影，开心，安静，愉悦，寂寞。
她怎狠得下心，说不要就不要呢？
是不是她家里，也出现什剧变，急需用钱？
想到这儿，江酌重重叹口气，从床上起来，弯腰下楼。
“这房子，
要。”他边扶着楼梯走下，边对在厨房里折腾小张说。
没画对。
江酌在各个房间转悠下，就从客厅背后扶手楼梯上楼，去卧室。
楼上只有间房和个卫生间，层高很低，对着床斜顶上开个很小窗户。
床上只有个枕头，淡青色四件套，毯子叠得很随意，旁边放只戴着圣诞帽白色小熊玩偶，帽子已经有点儿褪色，看着旧旧。
江酌盯着看会儿，忽然心中动，把手里西装外套扔在边，跷着脚在床上仰面躺下去。
“喂？妈，还没休息吧？”打上车之后，江酌拨个电话过去。
“当然没，啥事体？”对面先前隐隐有电视声音，然后啪地停。
“之前看奉贤别墅，还没定吧？”
“没啊，准备明天去，跟小孙已经约好。”
“噢。”江酌迟疑下，还是
“啊？”小张吃惊，卷尺差点儿没拿住，缩回来夹着手。
崔雪盈吃薯片声音也戛然而止，扭过头来，看他眼神像是看怪物。
“现在就付定金，房东卡号给。”江酌把西装扔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来，准备转账。
“这个……都还没准备好呢，得先回中介看下资料……”小张脸都涨红。
“卡号？有有！”崔雪盈突然跳起来，把薯片扔到边，拍拍手开始狂翻手机，“上次她在法国给代购，给她转过账来着。”
原来，杨溪世界是这样。
她每天早上醒来，就会看见那扇小小窗户，透进来点儿白色阳光。
那窗户边缘有点儿生锈，应该打不开吧。不知道台风天时候，会不会有点儿漏水，把她淡青色床单染成深青。
胡思乱想间，江酌发现，自己内心好像被层悲伤雾气笼住。
这样生活，杨溪竟然要放弃——那快，那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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