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洛佳·帕维克的妈妈不停祈求上帝:“拿我的性命和他交换。”
负责骨髓移植手术的美国人盖尔医生安慰我:“有一点希望,虽然希望不大,但是仍有一线生机,因为他们都还年轻力壮!”
他们通知他所有的亲戚,他的两个姐妹从白俄罗斯过来,在列宁格勒当兵的弟弟也来了。年纪较小的妹妹娜塔莎才十四岁,她很害怕,一直哭,可是她的骨髓是最合适的。(沉默)我现在可以讲这件事,之前没办法,我十年没讲这件事了。(沉默)
他得知他们打算取小妹的骨髓时断然拒绝,他说:“我宁可死掉。她那么小,不要碰她。”
他的姐姐柳达当时二十八岁,是护士,很了解移植骨髓的过程,但是她愿意移植,她说:“只要他能活下去。”
他开始咆哮:“医生是怎么说的?不能抱我和亲我!”
他们不让我抱他,可是我……我扶他坐起,帮他铺床,放温度计,拿餐盘,整晚待在他身边。
有一天,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连忙抓住窗台,还好是在走廊,不是在房间。一名经过的医生扶住我的手臂,接着突然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没有!”我好怕有人听到。
“不要说谎。”他叹了口气。
兰克夫斯克的父母。立刻!我先生快死了。”
她们立刻明白我从哪里来,知道我先生是什么人,马上帮我接通了电话。我的父亲、妹妹和弟弟帮我带了行李和钱,当天就飞到莫斯科。那天是五月九日,他过去常对我说:“你不知道莫斯科有多美!尤其是到了胜利纪念日,会放烟火,真希望你能看到。”
我坐在病房里,他睁开眼睛问:“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九点。”
“打开窗户!他们要放烟火了!”
我透过手术室的大窗观看手术过程。他们躺在并排的手术台上,手术一共历时两小时。结束之后,柳达看起来比他还虚弱。他们在她胸前刺了十八个洞,麻药几乎退不掉。她从前是健康漂亮的姑娘,现在
第二天我被叫到主任办公室。“你为什么骗我?”她问。
“我没办法,如果告诉你实情,你会叫我回家。那是神圣的谎言!”
“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但是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一辈子感激安格林娜·维西里那·古斯克瓦。一辈子!其他人的妻子也来了,但是她们不能进医院,只有他们的母亲和我在一起。
我打开窗户。我们在八楼,整座城市都映入我们的眼帘!一束火花在空中绽放。
“你看!”我说。
“我说过我会带你来莫斯科,而且逢年过节都会送你花。”
他从枕头下拿出三朵他拜托护士帮忙买的康乃馨。
我跑过去吻他:“我好爱你!我只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