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摸摸头说:“女儿,安静,安静。”
上校说:“们进墓园吧,妻子歇斯底里。”
们到墓园,那些士兵负责抬棺木和包围、护送们,只有们可以进去。他们不到分钟就用土盖好棺木,上校在旁边大喊:“快点!快点!”他们甚至不让拥抱棺木。接着们就被送上巴士,整个过程都是偷偷摸摸。
他们马上帮们买好回程机票,第二天就出发
大叫:“为什?为什?”朝天空大喊,整栋楼都听得到,但是没有人敢过来。然后想:要再看他眼!跑下楼,看到他还在生物室,他们还没把他带走。
他临终前最后句话是:“露德米拉!小露!”护士告诉他:“她只离开下子,马上回来。”他叹口气,安静下来。后来再也没有离开他,路陪他到墓地。虽然记得不是坟墓,是那只大塑料袋。
他们在太平间问:“想不想看们替他穿什衣服?”
当然想!他们替他穿制服,戴消防帽,可是没法穿鞋,因为他脚太肿。他们也必须把衣服割开,因为没有完整身体可以穿,全身都是……伤口。
在医院最后两天——抬起他手臂,感觉骨头晃来晃去,仿佛已经和身体分离。他肺和肝碎片都从嘴里跑出来,他被自己内脏呛到。用绷带包着手,伸进他嘴里,拿出那些东西。没办法讲这些事,没办法用文字描写,觉得好难熬。都是回忆,爱。
他们找不到他可以穿鞋子,只好让他光着脚下葬。他们当着面,把穿着制服瓦西里放进玻璃纸袋,再把袋口绑紧,放入木棺,然后又用另层袋子包住木棺。玻璃纸袋是透明,厚得像桌布,最后他们把所有东西塞进锌制棺材里,只有帽子放不进去。
他父母和父母都来,他们在莫斯科买黑色手帕。特别委员会召见们,他们说辞都样:“们不可能交出你丈夫或你儿子遗体,他们都有强烈辐射,要用特别方式——密封锌制棺材,上面盖水泥砖——安葬在莫斯科公墓,所以你们要签这份文件。”
如果有人抗议,说想把棺木带回家,他们会说,死者是英雄,不再属于他们家,他们是国家英雄,属于国家。
几个军人和们坐上灵车,包括名上校和他手下,他们遵照指令行事。们在莫斯科环城公路绕两三个小时,又回到莫斯科,他们说:“现在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墓园,墓园被外国记者包围,再等下。”
两家父母都没有说话,妈妈手里拿着黑色手帕。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他们为什要躲躲藏藏?丈夫是什?杀人犯?罪犯?们要埋葬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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