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带士兵在我家旁边走来走去,吓唬我:‘出来,否则我们要把房子烧掉!给我瓦斯罐。’我在家里跑来跑去,抓一张毯子,拿一个枕头。”
“打仗的时候你整晚都听得到枪声,砰砰……我们在森林里挖坑,他们不停轰炸,烧掉所有东西,除了房子,还有菜园、樱桃树。真希望这里没有战争,我好怕战争。”
“他们问亚美尼亚电视台的播报员:‘会不会有切尔诺贝利苹果?’‘当然,不过你要把果核埋到很深的地方。’”
“他们给我们一栋石头盖的新房子,可是我们七年没敲钉子了,那不是我们的房子,是陌生人的。我的先生老是哭,他平常都去集体农场开牵引机,等待星期天来临,到了星期天又躺在
“我们白天住新房子,晚上住家里——在梦中。”
“这里的冬夜好漫长,我们时常坐在那里算:谁谁谁又死了。”
“我的先生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他疯了,一个字都不说,也不回我的话。我到院子里散步,回来后问他:‘老头子,你还好吧?’他抬起头,朝我声音的方向望过来。我们已经算幸运了,至少他还在家里。人死的时候你不能哭,一哭就会打断他,他得继续挣扎。我从柜子里拿出一根蜡烛,放在他手里,他接过去,还在呼吸,不过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我没有哭,我只有一个要求:‘替我向女儿和我亲爱的妈妈问好。’我祈祷上天让我们一起走,有些神会这么做,但是他不让我死,我还活着……”
“小姐,不要哭!我们都站在最前线,我们是斯达汉诺夫工人,我们经历过斯大林时代,经历过战争!如果没有笑着安慰自己,我早就上吊z.sha了。”
“我妈妈教我拿一尊圣像,上下颠倒挂三天,这样无论你人在哪里,最后都能回家。我有两头母牛、两头小牛、五头猪、鹅、鸡,还有一只狗。我用手扶着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有苹果,好多苹果!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就这样消失了!”
“我清洗房屋、漂白炉子。你要在餐桌上留面包、盐、小盘子和三根汤匙,屋里住多少人就放多少根汤匙,这样你才能回家。”
“鸡冠不是红色,是黑色的,因为辐射的关系。你也不能做奶酪,我们一个月没有奶酪和干酪可吃。牛奶没有酸掉,而是凝结成白色粉末,也是因为辐射。”
“我的菜园里有辐射,整座园子变得好白,上面覆盖着一块一块的东西,也许是有人把辐射从森林里带出来了。”
“我们不想离开,男人都喝醉了,跳到汽车前面。那些*员挨家挨户恳求我们离开。下令:‘什么都不要带!’”
“牛三天没水喝,也没有饲料,没错!一个报社记者来这里,差点被喝醉的挤奶女工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