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马英九主持开启“钱穆故居”典礼,将它
开放作为中国文史哲学研究之用。距初登石阶整整三十年,如今脚步何等沉重。石阶上院子搭个小篷子,典礼下午开始时春雨下得丰沛,小篷子遮不住雨,场面相当凌乱。进去后,在后排找到个可以不被人发现位子,可以听听,仔细想想这三十年间事,钱师母心情更可想而知。当初议会叫嚣收回市产时候,仍有些史学研究年轻学者前往素书楼探视,且为他整理、校订旧作。钱先生问他们:“这些人急着要这房子做什?”他们说:“要做纪念馆。”他说:“活着不让住,死纪念什?”
余英时追悼钱先生写副挽联:
生为故国招魂,当时捣麝成尘。未学斋中香不散。
万里曾家山入梦,此日骑鲸渡海,素书楼外月初寒。
他在《生为故国招魂》文中想用这副挽联来象征钱先生最终极也是最后关怀。“未学斋”是以前钱先生书房之名,是他苦学自修心情,素书楼“今天已不复存在。”这大概是余先生以国际史学家身外,厚道说法。钱先生自十六岁(九0年)读到梁启超《中国前途乏希望与国民责任》,深深为梁氏历史论证所吸引,生研究历史,希望更深入她找寻中国不会亡根据。他希望国家社会能在安定中求进步,而不是悍于求变,以戾气损伤文化。余英时说:“钱先生无疑是带着很深失望离开这世界,然而他并没有绝望……他所追求从来不是中国旧魂原封不动地还阳,而是旧魂引生新魂。今天已有更多人会同意这个看法。”
初见钱先生时候,已是他红叶阶段,深秋季节,思考叶片已由绿色转为种祥和绮烂,再几番风雨,即将落。他八十岁生辰南游,在梨山武陵农场写成《八十忆双亲》文:“此乃常萦余生之怀想中者。亦可谓余生命中最有意义价值之所在。”此文后与《师友杂忆》合集,充满家人、友情温暖回忆,也充满他那代文人在乱世,颠沛聚散感叹:“余亦岂关门独坐自成其生乎,此亦时代造成,而余亦岂能背时代而为学者。惟涉笔追忆,乃远自余之十几童龄始。能追忆者,此始是吾生命之虞。”
忘不人和事,才是真生命。这也是写《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钱穆先生说话。
近年迁居,目前书房正壁上挂着幅钱先生赠墨宝,录明儒高景逸先生五言绝句五首,开始首即说出他在外双溪定居隐逸心情:“开窗北山下日出竹光朗楼中人兀然鸟雀时来往……。”署名“丙辰重九钱穆时年八十有二”。那时他视力已差。这幅字更是珍贵。在它对面墙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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