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纳看见弗雷德里克跪在窗边,鼻子贴在玻璃上。大树枝上,只灰色小鸟蹦来跳去。看起来不太像,是不是?
“能要页吗?”
“当然可以。们很快就要走,是吗?什时候安全?”
“十二点时候。”
“们怎知道时间?”
这所房子里有多少奇妙事啊!她展示阁楼发射机给他看:它双电池,古董电唱机,独特利用杠杆、顺着烟囱伸缩手控天线。甚至还有张保留她祖父声音唱片,给孩子们录制科学课。那多书!铺满地板——贝可勒尔[42]、拉瓦锡[43]、费歇尔[44]……足够读上辈子。如果在这所瘦高房子里与世隔绝地住上十年,探究它秘密、翻阅这些书卷、就这样看着这个女孩,该是怎样生活啊!
他问:“你觉得尼摩艇长逃出大漩涡吗?”
玛丽洛尔裹着超大号外衣坐在五层楼梯口,像是在等火车。她说:“没有。有。不知道。猜这正是作者希望,不是吗?让们去想象。”她歪着头。“他是个疯子。可是,不希望他死。”
在她叔祖父书房角,他在凌乱书堆里找到本《》。是翻版,虽然远不及弗雷德里克家客厅里那本大,但也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四百三十五幅版画。他把它拿到楼梯口。“你叔爷爷给你看过这个吗?”
“什?”
“就是他们停止射击时候。”
飞机来。群接群。维尔纳情不自禁地发抖。玛丽洛尔带他下到层,所有东西都蒙着近两厘米厚灰烬,他推开倒在地上挡路家具,拉开地窖门,两个人起下去。天空中,三十架轰炸机抛出它们炸弹,维尔纳和玛丽洛尔感到地动山摇,听见从河上传来接二连三爆炸声。
奇迹,他能让奇迹继续吗?他们能直躲在这里吗?直到战争结束,直到没有军队来来回回地从头顶走过,直到他们可以敞开大门,清理砖石时候?可是那时候,这所房子是不是已经化作海边废墟?是否能够等到这样时刻,让他可以握着她手走进阳光里?他愿意为此走到天涯海角,他愿意忍受煎熬。年、三年,或许十年,法国和德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他们会从这里走出去,起走进家旅游餐厅,起点份简单食物,安安静静地,享受情侣间温馨默契。
“你知道,”玛丽洛尔平静地问,“他为什来吗?楼上那个男人?”“为广播?”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有些疑惑。“也许吧,
“鸟。只接只鸟,全是鸟。”
屋外,炮弹飞来飞去。“们必须到房子下边去。”她说。但是,他们都没动。
加州石鸡。
北方塘鹅。
军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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