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护着自己脑袋和手,蜷缩在块儿,丢人又狼狈被人围在角落里打。先前做出来弩弓已经被他们踩成碎片,他以为他可以靠着这手木工活让他们认错,没想到他最爱东西也救不他。
士农工商。
徐宁已经有秀才功名,原本不应该
顾元白不再为难他,而是支着头独自想着东西。
圣上曾经规定,闹市之上不可纵马行凶,马车也有速度限制,因此驾车人行得极慢,马蹄踢踏踢踏响着,颠簸感被层层毛毯所吸去,马车中稳如平地。
过片刻,顾元白突然睁开眼,他掀起窗帘往外看,就见个巷子深处正有群人对着墙角在拳打脚踢。
“……奇技*巧……”
“木匠破烂玩意……”
圣上直起身,瞧见他这模样,便也没说什,悄声出门。
过不知道多久,门外声音总算静下来。房门被关上,昏昏沉沉卧房之中罪孽四散,忽房门被推开道缝,王先生走进来,拱手道:“王爷,圣上已经离开王府。”
和亲王道:“离开好。”
“圣上很关心您,”王先生轻声道,“王爷何必伤自己身,半夜跑去浇冷水。”
和亲王轻哼声,觉得好笑,他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身,“你懂什?”
于你病情无益。”
“……”和亲王避开眼,沉声道,“臣怕过给圣上病气。”
顾元白沉默会,让田福生往床旁搬把椅子,他坐在旁,叹口气道:“和亲王,你要保重身体。”
和亲王刚被把过脉手就放在边上,顾元白轻拍他手背两下,和亲王倏地抖,手握起拳。
田福生大着胆子小声劝道:“圣上,和亲王应当多多休息,您快出来吧,当心过病气。”
“……枉当读书人。”
破碎话断断续续落入顾元白耳朵里,顾元白扫圈,目光定在旁四分五裂木头残部上,看那个模样,应当是个自制弩弓。
顾元白当机立断道:“停马。张绪,将那个人给朕带过来。”
*
徐宁觉得自己快死。
顾元白这哪里是关心他。
*
回宫马车上,顾元白闭目休神,御医为他把着脉,又细细瞧瞧他面色,神情稍松,“圣上尚且无碍。”
“嗯,”顾元白应声,似是随口问道,“和亲王病可能看出患几日?”
御医为难地摇摇头。
侍卫长也在旁劝着,顾元白终究还是起身,他亲手拿起被子,为和亲王盖得严实。
身子微俯,背上青丝跟着在眼前晃荡,贵重宫廷熏香味儿传来,和亲王眼中神色深重。
脏、深、黑暗。
泥泞般甩都甩不落。
他压抑地偏过头,闭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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