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淋,”薛远晃着酒壶,“已经喝。”
他站起身,柔软雨滴落在他面容上。夏末这会儿,雨水都好像温柔许多,但再温柔雨水,淋在身上还是冷。
面上惯会骗人,其实心比谁都要来得狠。
薛远走到廊道底下。
廊道之中奴仆这时才松口气,拿巾帕拿巾帕,拿姜汤拿姜汤,唯独薛远个人站在廊道边不动,看着雨幕从稀疏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顾元白思索,但还没思索出来,他便感觉脸颊凉,伸手拂过脸侧后,便蹭到抹水意。
干燥地面有点点湿痕,开始下雨。
雨滴滴滴,从缓到密地落在棋盘上。
棋盘两侧放着糕点、茶水还有酒壶,酒壶敞开着,里头酒香和旁茶香交织,而这些东西,此时也被雨水滴滴浸入。
石桌旁,等在这儿薛远还在笔直坐着。他身外披着件黑衣。高发束起,静默得宛若座雕像。
,小童教训完。”
顾元白沉吟番,“哦?那状元郎可知错?”
褚卫无奈挑唇,“臣知错。”
“那便看在你四叔面子上,暂且饶你这回,”顾元白笑着道,“莫要浪费你小叔这番心。”
褚小四脸红得更厉害。
他站得笔直,外头袍子披,个人便占大片地,薛远眼神好,他只要稍微眯眯眼,就能看到石桌上精心准备糕点被雨水点点给打散。
薛远又饮口酒,侧头问:“人呢?”
他刚问完,雨幕之中就跑进来个浑身湿透人,“大公子,小看
滴雨水从他额前落下,再从下颔滑落。
廊道之中小厮拿过油纸伞匆忙就要朝院中奔来,薛远这才开口,他道:“别过来。”
小厮脚步倏地停下,“大公子,下雨!”
“你家爷还少淋雨?”薛远将酒壶拿在手中,拎着壶口转几圈,配着雨水,扬起脖子大口灌几口。
小厮急忙道:“大公子,大夫说,你可千万不能饮酒,也不能淋雨。”
田福生忍笑忍得厉害,他拿着软垫来,轻声细语道:“圣上,小给您放个垫子,地上太凉,对您不好。”
顾元白索性起身,“不坐,走吧。”
褚卫刚要继续跟上去,顾元白就看他眼,笑着道:“既然这处到褚卿府中,褚卿便带着议哥儿回府去吧,不必再陪着朕。”
褚卫没说话,他小四叔跑过来抱住他腿,褚卫弯腰把小童抱在怀里,看着圣上,没忍住道:“圣上,瞧着这个天色,应当过会儿就会有雨,圣上不若先在臣府中歇歇脚?”
顾元白往天边看,泛黄湿气浓重,带着冷意风卷着绿树晃荡不止,确实像是有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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