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有些出神,直到指尖被碰下,“她祖上学医,医书于有用。”
薛远神色凝,“臣晓得。”
内殿宫侍都在埋头做着自己事,殿外侍卫们背对于此站得笔
顾元白忽而皱眉,若有所思:“前些时日好像也听闻过河北词。”
“净尘寺,河北名寺僧人,”薛远突然开口道,“臣还记得清楚。那日雨落之前在院前拦住他,这僧人口中说话便带有河北口音。”
是,顾元白恍然大悟,他随口问:“那僧人看起来年岁几何?”
“年龄尚轻,”薛远道,“对答却是沉稳。”
顾元白轻轻颔首,没有再问。
袍脚飞扬,薛远看他好几眼,总有种小皇帝即将就要冲上战场感觉。
可圣上却是快走几步,便觉得有些微微喘息。
步子放缓下来,顾元白侧头问田福生:“姜女医叔祖,至今为止还未曾有过消息?”
薛远跟在身后,听到“姜女医”这三个字后,便是眉头微微皱。他班师回朝之后特意去打听在传闻之中与圣上伉俪情深女子,宫侍口中所说“女医”,应当就是这位。
田福生压低声音:“圣上,姜女医祖父与叔祖是在河北逃荒途中失散。咱们人挨家挨户地去查,到现在还没有什消息,但河北如此之大,偏僻地方如此之多,查得慢些也不足为奇。”
待到午睡时,薛远亲自上前去伺候着圣上上床歇息,轻轻扯着圣上腰间绸带,低声问着:“圣上,这姜女医又是何人?”
“利州人。”顾元白回道。
薛远倏地抽掉腰带,顺滑鲜亮外袍犹如花朵绽开般四散,他起身弯着腰,脱去圣上肩膀处衣裳,“圣上明明知道想问不是这个东西。”
手臂被抬起,外袍从袖口处被脱下。薛远离得近,动作缓慢,顾元白脸时不时从他胸膛处擦过。薛远常年行军,本是个毫不留意自身人,但他身上味道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独特、好似常年月累积攒下来兵戈碰撞味。
闻便是风沙、大漠,与烟火沉沉。
“而且这逃荒人啊,当年哪里有口粮吃,就会往哪里去,”田福生想想,“指不定姜女医叔祖早已离开河北,天下之大,左不过是周围三省,咱们绝对能找到他这个人。”
“他们失散到如今也已四十年之久,”顾元白叹口气,神态平和,“哪怕她叔祖那时不过舞勺之年①,现如今也有五十岁高龄。”
当真还活着吗?
这个机会实在太过渺茫,顾元白本就没有抱多少希望。但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治疗他方子,那必然不止个人知道。他最想要不是姜女医叔祖,而是她叔祖手中医术。
书,有时候比人要更来得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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