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们不能回家。”
“不能。”
们在查令十字车站旁拦住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带们去阿巴克尔【21】林荫道——那是出租车司机们自己给东河街起名字,那条街上靠帕丁顿车站侧溜儿全是些起着时髦店名旅馆,像“里茨”“卡尔顿”什。这些旅馆门总是开着,天当中无论什时候你都可以在那里租到间房间,在里面待上两个小时。周前,重新去那条街上看过。街半已经没有——旅馆所在那侧已被炸成碎片。那晚们做爱地方只剩
活气。忘记银幕上讲是故事,影片中对话曾经是说过话,而且真被出现在某家廉价餐馆里个小小场景打动。在那场戏里,情人点牛排和洋葱,他女友吃洋葱时犹豫下,因为她丈夫不喜欢洋葱味道。情人感到伤心和气恼,因为他意识到女友犹豫背后原因是什,想到女友回到自己家中后那不可避免拥抱。这场戏很成功:想不借助于任何表面言辞或行动,而只通过个平凡而简单细节来传递热恋感受,这个细节很奏效。有那几秒钟时间里,感到很高兴——这才叫写作呢,世上任何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想回家去把这幕场景再读遍;想写点新东西,希望,是多希望刚才没请萨拉·迈尔斯出来吃饭啊。
后来们重新回到鲁尔斯餐馆。人家给们端来牛排。她说:“电影里确实有个你写到过场景。”
“关于洋葱那幕吗?”
“对。”
不迟也不早,就在此刻,盘洋葱端到们桌上。问她(那天晚上连想都没想过要她):“亨利忌讳洋葱吗?”
“是,他受不。你喜欢洋葱吗?”
“喜欢。”
她帮舀点洋葱,然后又给自己舀点。
因为盘洋葱而爱上个人,这可能吗?似乎不太可能,然而可以发誓,就是在那刻坠入情网。当然,那并不简单地是因为洋葱——而是因为突然产生那种感觉:觉得她是个作为个体而存在女人,觉得她很坦率,这种坦率后来曾如此频繁地让感到快乐和难过。把手伸到台布下边,放在她膝盖上。她也把手伸下来按住手。说:“牛排不错。”随后便像听首诗似听到她应答:“这是吃过最好牛排。”
没有追求,也没有引诱。们把半上好牛排剩在盘子里,瓶波尔图干红葡萄酒也只喝三分之二,便心里怀着同样愿望,离开餐馆,走到仕女巷里。就在上次分手地方,在那个前面有阴沟盖门道上,们接吻。说:“坠入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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