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宫中昏暗的走廊里踱步,一边听着在灯火辉煌的街上欢庆谢肉节的人群发出的喧闹及吼叫声,一边等待着宣告四旬斋开始的午夜钟声并期望以此和斫蚀着你的心灵的忧凄一起将那欢情窒息。当你独自待在克雷塔罗、独自待在特雷希塔教堂的监房里的时候,当你独自躺在棺材里、独自躺在墨西哥城圣安德雷斯医院的小礼拜堂里、独自躺在宗教裁判所的条案上的时候,当你独自躺在诺瓦拉号的灵堂里回到欧洲、独自躺在船里的由天使展翅护卫着的灵台上抵达的里雅斯特、独自躺在火车上冒着大雪从的里雅斯特来到维也纳、独自躺在那儿任由你的母亲索菲娅哭着扑到你那覆满积雪的棺材盖上的时候,你是否曾经想到过要得到我的同情?是的,你的母亲的确哭了,但却不是为你的死,而是为她自己被遗弃、为她的古板死硬、为她的铁石心肠,因为正如1848年温迪施格雷茨5的部队收复维也纳和大歌剧院被连根烧毁以后,你一定还记得,她就曾说过宁愿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愿意屈从于学生们的意志,所以,她也是你在克雷塔罗遇害的罪魁之一,你从奥里萨巴写信给她说想退位和离开墨西哥,可是,她,她这个委身于拿破仑二世而生下你的臭婊子却在回信中告诉你:是的,显而易见,在美泉宫、在霍夫堡、在全维也纳、在奥地利和匈牙利,大家都非常想念你,人们每次听到你那座奥尔米茨钟的乐声就会想起你,我每次看见你四岁生日那天剪下来的金色长发、每次拿起你当年装扮成小姑娘时穿过的衣裙和闻到上面的气味就会想起你,不过,你必须待在墨西哥,她给你写道,因为哈布斯堡家族的人,孩子,哈布斯堡家族的人从来都不会临阵脱逃,永远也不会,当然,谁都不怀疑,我们这儿的人非常想念你,我记得,记得非常清楚,不知是为什么,我记得,有一天,你穿着玛丽-特雷莎轻骑兵团的制服走过霍夫堡的瑞士门,你高大而潇洒的身影映在刻有奥地利、卡斯蒂利亚、阿拉贡和勃艮第徽志的拱门下,你是蒂罗尔的雄鹰,你的金发随风飘摆,你是佛兰德的猛狮、施泰尔马克的又一只雄鹰和卡尼奥拉的金钱豹,还有你那双蓝色的眼睛,我亲爱的马克斯,我们这儿所有的人都非常非常想念你,圣诞夜的时候我们还刚刚和四个孙子聚在一起,皇帝抱着小胖子奥彤,弗兰齐傍依着茜茜坐在长沙发椅上,可是你,当然,尽管我们都那么想你,你还是必须留在墨西哥,在这儿你的处境将是可笑的,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美泉宫的花园里走失了的那天下午,我发疯似的到处喊,逢人就问那个孩子可能会钻到哪儿去呢,你得留在墨西哥,我的孩子,在这儿你的地位不牢靠,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