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犹如孤岛那样残留着。可是,什时候这里也将被洪水淹没,谁都不知道。弄得不好,路轨下面地基说不定也会冲垮。看去这带路轨土堤大概只有六七尺高,现在已点点被淹没。山那面汹涌浊流迎面冲来,犹如海波冲击岸边岩石,轰隆轰隆地碎成飞沫,连车厢里都变得湿淋淋。大家忙着关闭车窗。窗外浊流都在翻腾打旋,卷起雪白水花。这时邮递员突然从前面车厢逃进这个车厢,还有十五六个避难者踉踉跄跄地跟进来。随后列车长马上进来,宣告洪水已经涨到前面路轨上,叫大家都到后面节车厢里去。于是所有人急急忙忙拿起行李,收拾晾在那里衣服,提着长统胶鞋转移到后面那节车厢里去。
“列车长,卧铺可不可以用用?”有人这样问。不错,原来这里是三等卧车车厢。
“可以吧,这种困难时候……”
有些学生在卧铺上躺下,可是毕竟不安心,又起身瞧着窗外。哗哗水声越来越大,尽管是呆在车厢里,耳朵也被震聋。前面提到那个老太太这时又热心念起佛来,这中间还夹杂着朝鲜孩子哭声。
“啊!水涨上路轨啦!”
不知是谁这样讲,大家都站到北窗下去。洪水虽说还没有来到这列下行车路轨下面,可是已经淹到土堤边缘,旁边上行车路轨下面也快要浸水。
“列车长,这个地方安全吗?”个三十来岁像是大阪神户地方太太问道。
“这个……要是有更安全处所可逃,还是逃走好……”
贞之助呆呆地守视着辆人力车被卷在旋涡中漂过去。他走出家门时还说自己不做冒险事,遇危险,就会中途折回,可是现在不知不觉已经陷进这样状态之中。不过毕竟还不至于“死”。他心里似乎有这种想法:自己不是妇女或孩子,万出什事,总有办法对付,没什大不。这时他忽然想起妙子去上学那个西服学院校舍大部分是平房,非常令人忧虑。这才想起刚才妻那副小题大做担忧样子,当时还觉得反乎常识,其实乃是出于骨肉之亲种预感。他脑子里特别亲切生动地跃现出六月五日、个月以前妙子跳“雪”舞姿态。那天全家围着妙子拍照,当时幸子还无缘无故地热泪盈眶,这些情景幕幕浮现在他回忆里。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妙子说不定正爬在屋顶上大声地呼救着,自己和她近在咫尺,难道点办法也没有吗?自己难道只能永远呆守在这里吗?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即使稍稍冒点儿风险,无论如何也得想方设法把妙子带回家,否则他觉得对不起自己妻。……想到这里,妻那满脸感激笑容和先前那副绝望哭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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