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拉到他身边(事后板仓也承认没想到自己有那大死劲拉住她)。板仓又说:“照样子攥住这个地方。”妙子就照他样伸开两手攥住藤棚边缘,可是这比呆在屋子里危险得多,眼看就要被洪水卷走。
“不成呀,快被冲走。”
“耐着点儿吧,紧紧抓住那儿不能放手。”板仓边说边在激流中挣扎着爬上棚顶,拨开藤蔓,在棚顶开个窟窿,从那儿伸手把妙子拉上去。
自己这条命总算捡到,这是妙子当时所想到。水势说不定马上就要涨到棚上来,可是从这里可以逃上屋顶,无论遇到什情况,板仓总会设法搭救。妙子先前只在小屋子里折腾,无法想象屋外样子,这时她站立在棚顶上,才清楚地看到仅仅—两小时之间外界所发生变化。当时她接触到情景,正和贞之助走过田中小河上那顶铁桥时,立在国营铁道路轨上所看到“片汪洋”景状相同。只不过贞之助那时是在东岸看那个海,妙子是站在那个海中央,看到周围全是汹涌澎湃怒涛。她方才还觉得已经脱险,可是此刻见到惊涛骇浪威势,又担心脱险只是暂时,最后说不定难免死,想到自己以及板仓要逃出洪水包围还很成问题。时又想到院长和弘还在屋子里,她就对板仓说:“院长和她儿子弘还在屋子里呢,请你想办法救救呀。”正在催促时候,上游漂来根圆柱子,打着藤棚,发出咚声,震得藤棚都摇晃。板仓叫声“行啦”,又跳进水去捞起那根柱子,把它当作桥梁,从藤棚通向窗口,柱子头塞进窗洞,另头妙子也帮着把它缚在棚架柱子上。独木桥架好以后,板仓从桥上走到对面,钻进窗洞。好久不见他出来,后来才知道他在窗口把窗帘扯成长条,编成绳子,先把绳子扔给离窗较近院长,院长接在手里,再扔给站在钢琴上儿子弘。板仓让他们两个攥紧绳子,先把他们拉到窗口,然后把弘从木柱上拉到藤棚,抱上棚架,再回到窗口去如法炮制,把院长也救出来。
板仓救援活动似乎费许多时间,又似乎没有多久,实际上到底花多少时间,事后追想起来也弄不明白。当时板仓手上戴只美国买自动防水手表,那只表浸在水里也没问题,可是不知什时候失效。总之,三个人总算都救出来,在藤棚上站站,坐坐,休息片刻。那时雨下得还很大,水势还在上涨,藤棚也不见得安全,所以又把那柱子作为渡桥,逃上屋顶(那根柱子旁边又漂来两三根木材,堆叠得犹如筏子,起到很大作用)。妙子逃上屋顶后,才有闲心情去追问板仓在这样千钧发场合,他怎会忽然从天而降。据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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