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说:“这大概就是阿轸说,草已成木,当负兴亡吧。”
“草已成木,当负兴亡”,傅兰君咀嚼着这句话。十年前,她这代人不过还是小孩子,天塌下来也有大人们顶着,而如今草已成木,无论愿或不愿,塌下来天都将砸在他们肩上。
顾灵毓跟她说“你什都不要多想,就像过去那样,做你无忧小姐”。
可是,若有朝日真天塌地陷,她还能继续无忧吗?
她没把这些担忧同顾灵毓说,顾灵毓已经很辛苦,她不愿他再为自己这些胡思乱想分神。
谁错,只觉得乱哄哄,像两辆马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地争道,教人心惊胆战。”
他伸手揽住傅兰君,把她抱坐在膝上,手轻轻摩挲着她肚腹,才五个多月,刚刚显怀,他说:“那你什都不要多想,就像过去那样,做你无忧小姐。”
傅兰君想想,左右也想不出个头绪,她头脑被父亲从小给惯坏,最后,她搂着顾灵毓肩膀,乖顺地点点头。
但是事情由不得她想或不想,顾家大门不可能永远地将大世界和小世界割裂,外面大世界里动乱总有只言片语飘进顾家小世界来。
傅兰君知道,今年不太平,起义波接波,河口那边还没压下去,钦州廉州又乱。虽然都在云贵两广那边,离宁安相距甚远,但影响不小,尤其是河口那边起义,因有新军被策反参与其中,使得上头对新军管控更加严格。
这天顾灵毓破天荒回来得早,吃过晚饭他进书房,傅兰君没有管他,自从那夜发现他半夜在书房里,她就不再不问他去书房干什。
她自己躺在床上看书,昏昏欲睡,桃枝进来送水伺候她洗脸,突然说:“军营里程管带来,和姑爷在书房里,神神秘秘不知道在谈些什。”
傅兰君也疑惑起来,早前顾灵毓说过自己和程东渐关系只是淡淡,除婆婆寿诞这样大事,程
这对顾家和傅兰君影响很明显:顾灵毓每天在军营里待时间更长,有时天都黑还没回来,有时是直接夜不归宿,有时甚至接连几天待在军营里。
顾灵毓对她说,上头很担心宁安新军里也有人被乱党策反,要加强管理和排查,自己作为管带,较平时自然更为忙碌,让傅兰君不要担心。
傅兰君嘴上答应着,内心却总觉得忐忑,偶尔阿蓓来陪她说话,她跟阿蓓提起自己这种忧虑。
“也不知道这感觉从哪儿来,也说不清楚。按说从小到大活这二十年,没有哪年是真太平,义和团、八国联军也都听过,但从来没有次像这样心惊胆战。”
阿蓓依旧是文文静静,她儿子月儿已经岁多,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啃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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