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总觉得“衰老”是接受失去,是忍耐寂寞,而此刻却感受到些微
转角,面是窗子,面是墙,墙上挂着张陈旧挂历,挂历角落印着小字:1975年。那时候刚搬到这个家来,桃子带着两个年幼孩子整天风风火火,日子满是希望。那是桃子花样年华,是桃子人生盛宴。
残旧沧桑挂历上,印着千万只火烈鸟,火烈鸟群眼看要从水边凌空起飞。前面那只火烈鸟已经飞起来,它足迹还留在水里,留下清晰波纹。紧随着它,后面排火烈鸟跟着准备起飞,正在使劲划水,而那之后还有无数火烈鸟,形成壮观鸟群。刚看见这挂历时候,桃子曾想:如果自己是只火烈鸟,大概是在鸟群什位置?在那远看就像片桃色烟雾鸟群末尾,完全未发现头鸟已起飞,还在悠闲地啄着水草,自己大概就是那样吧。
现在桃子瞄眼挂历,然后将窗户大大地打开。
伴随着三月带有料峭春寒风,梅花香味飘进来。与桃子家隔三户邻居家,无人居住,但院子里有梅树,今年梅花依旧开放。
“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春风”,桃子对条件反射般地浮现在脑海里古诗摇摇头,在窗边托着下巴,视线飘向远方。
从这里能眺望到桃子所在城市,远方田园尽头有低矮山脉,绵延在黄昏暮色里。从星星点点树林和像树林样耸立高楼大厦间,能断断续续望得到高速公路。从那条高速公路直往前行驶,按理说可以抵达桃子故乡。桃子有事没事就爱眺望这风景,这眺望竟然已经过去40年。40年,说来简单,开口轻轻就能说出来,啊,在这里住40年啊。桃子内心又出现此起彼伏、百感交集声音。
桃子家,在郊外个通常被称作新兴住宅区地方。
穿越城市近郊丘陵,那里设计得像棋盘样整整齐齐,梯田样层层房屋,看上去模样都差不多。桃子家不在最上头,也不在最下头,而是正好在丘陵中间地带。从家门口出去有个很陡坡,从前坡下头有个超市。桃子年轻时候,把两个孩子分别放在自行车前后,顺坡骑下去买菜,将装满菜口袋边个套在自行车龙头两旁,再鼓作气载着菜和孩子们骑着车上坡回家,回想起来跟耍杂技似。
那时候桃子可想过自己会老去?更别说可想象过自己会独自老去?
“那时可真是啥都不懂啊。”绒毛突起发出感叹之声。什都不懂。什都不懂。现在想来,“年轻”同义词就是“无知”啊。切都要自己经历过才会如梦初醒,幡然悟,这说来,“衰老”同义词是“经验”,或者是“懂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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