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呢,怎办?
个女人在桃子心里从左往右跑过,往后梳拢发髻扎得紧紧,掖块手巾衣襟扣得紧紧,是个上年纪妇人。那老妇人回过头来,瞪着桃子问:“俺眼睛是睁开吧?真睁开吧?”桃子忙问:“哎呀,奶奶,您咋现在来?”
老妇人并不回答桃子,又接着问:
明确点就是土。桃子就想,那就用“”吧,却又不是那简单,因为旦用这样语言,就仿佛带点装腔作势,就好像变得不是自己。鱼刺卡在喉咙里,吃口白米饭就能吞下去;语言哽在心头,却无计可施,小桃子很为难。
如今想来,那正如次“踏绘”(译者注:德川家康时期,日本禁止基督教,下令所有教民践踏耶稣画像以示叛教),桃子感觉自己在接受考验。桃子有对城市憧憬,有对使用“”向往,然而如果真使用“”,就好像脚踢开自己老家空气、清风、花草树木以及和人们之间联系,这种背叛感觉从脚踝那里攀缘上升,让桃子感到不安。更要紧是,如果对自己称呼都摇摆不定,俺以后会咋样啊?俺就要变成吊儿郎当没有定性人吗?这种担忧确曾在桃子小小心灵里驻扎。
从那时起,东北话就成桃子心病。那种纠结心情,就好像明明喜欢却不能说喜欢,明明厌恶却不能直接拒绝——就是那样地拧巴。可是如果总这纠结着,可就完全无法开口说话,所以你就给这份纠结盖上个盖子,又跑到盖子上头稳坐着——这话是桃子内心个声音,与此同时,各种声音开始竞相发出。
悠闲声音说:“这有什呀?你人生都过大半,黄土都埋半截,就把那些纠结、执念都放下吧。”
生气声音说:“咋?东北话招谁惹谁?”
桃子心想,原来俺过得挺快乐啊。听着心里头各种说话声,倒像是头扎进娘儿们扎堆唠嗑晒谷场上,俺是孤单又不孤单,或者说处在这状态就挺好。
这时,个爱做总结发言声音出来:“也许是为排解独居无聊,大脑造出自安抚防御机制哦。”
突然个大嗓门来力压群声:“反正看这就很正常,别磨叽。”
大脑里仿佛住着很多很多人,这算不算阿尔茨海默病初期症状?分不清空想和现实,哪天脑子里人都跑出来在现实生活中开口说话那还得?啊啊,太丢人,脑子出问题,以后个人咋过下去?糟糟,这回咋办?
管理着无数绒毛突起桃子,或者说直接连接着桃子身体桃子,用桃子话来说是副臭皮囊桃子,啊,太麻烦,总之就是桃子本体,她眼神飘忽,飘向远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