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用品;桶汽油;帆布防雨篷,加上系索和帐篷钉;等等。
这多东西!伯父无微不至关怀让他在车厢里无处容身。他把沙发清理干净,试着躺下来。沙发长度有限,他不得不蜷起腿。他透过车厢宽大前窗望向驾驶室。驾驶座虽然硬些,但像条凳样平整。而且两端没有门隔挡,他腿可以充分伸展。
他取出面包、鳕鱼干、橄榄、皮袋葡萄酒、伯父送外套,再带上驾驶手册和字典,回到驾驶室。他仰卧在沙发上,两脚伸出车外,遵照伯父建议潜心研究起驾驶。他双手举着手册,字典摊在胸口。
没想到上机油是个至关重要事项。传动装置、离合器、离合器外盘、后轴、传动轴前后接头、所有车轮轴承、前轴接头、主轴轴承、连接轴、驱动杆接头、磁电机轴、车门铰链……基本上这台机器里所有会动零件都需要坚持不懈润滑。当他意识到这点时,不由得心生恐惧。很多零件在每天早晨引擎启动之前就需要几滴机油,有些零件每两天或每三天需要上次机油,其他每周次;当开到定里程,还需要额外保养。汽车在他眼中有新形象:它由上百只疯狂啁啾小鸡组成,它们伸长脖子、张大嘴,全身上下不住颤抖,尖叫着乞求它们渴望那几滴油。他怎才能照顾好这多张饥饿嘴?相比之下,乌利塞斯神父礼物说明多简明扼要!他仅仅是恳求家乡那些有幸使用上等油漆好心工匠,希望他们为他杰作重新上漆。在制作过程中,他只能凑合使用殖民地当地劣质替代品。
夜间寒气渐盛,托马斯不由得对伯父大衣心生感激。貂皮温暖、柔软,他把它幻想成多拉,渐入梦乡。她同样温暖、柔软,而且她和善、优雅、美丽、体贴。但她身影被他忧虑吞没——想想那些嗷嗷待哺嘴!——他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餐过后,他找出机油罐,翻开驾驶手册,逐行、逐图、逐段、逐页进行操作,给整辆车上油。他不仅掀起前车盖,把头伸进机器里面,还卸下驾驶室地板,润滑内部零件,他甚至还趴在地上,钻到车底下。这是份累人脏活儿,要求事无巨细。接着他给水箱加水。然后他遇到个急迫问题。虽然伯父把这台机器誉为科技巅峰之作,它却无法提供项更为基本设施——下水道。他不得不钻进附近灌木丛里解手。
启动冰冷引擎是个漫长而痛苦过程。要是他手脚再强壮些就好。等到汽车终于喷出尾气、咔嗒咔嗒响起来,如何让轮子转起来又成个让人头疼难题。从他醒来那刻算起,直到这台机器鬼使神差地往前冲,四个小时过去。他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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