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能从臼井手上脱出来被风吹跑了,洁白得充满讽刺,还升起一道细细的青烟,仿佛在吊唁被泥沙掩埋的主人。
与此同时,摇晃猛地变大,他右侧斜上方的腐朽废屋连同山体的石墙一道滑落下来。那个光景仿佛看不见的巨人用黄油刀削掉了一小块山峰,严重缺乏现实感。
千万吨的土块瞬间吞没了杂志记者的身体,连一点尖叫都没有透出来。
紧接着,轰鸣和烟尘卷裹着滑坡的余波向我们袭来。
“危险!”
“后退!后退!”
她说出来的瞬间,我感觉全身汗毛直竖。
遥远的彼方传来了听不见的重低音。
糟糕。
在那一瞬间,那个声音穿过几十数百公里的距离,没有经由内耳,而是通过骨骼直接传了过来。
“地震了!”
行逃生,转而思考起了如何请求救援。
就在那时,我右手袖子被人拽了一下。转过头去,发现比留子同学用眼珠子示意我看看背后。
原本跟在后面的十色不知何时蹲了下来,正从手提包里拿出素描本。接着,她又从笔袋里拿出一支褐色彩铅,毫不犹豫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
狮狮田和茎泽也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只有留在原处的臼井没发现这个情况。
大家纷纷叫喊着向后退去,滑坡的范围一直延伸到刚才十色蹲下的地方,那个手提包也被掩埋了。
所幸大地不再摇撼,山峦重归静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停下了吗?”
我缓缓走向碎石堆,发现脚下有一团白色纸屑一样的东西。
是香烟。
脚下开始剧烈摇晃。
同时,我脑海中猛地意识到十色的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比留子同学好像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小心!有东西塌下来了!”
视线前方,臼井夹着刚点着火的香烟,用力跺着脚。
十色跟昨天一样,挨个儿换着颜色迅速涂抹起来。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丝毫感觉不到思考,不仅是我们,狮狮田也被吸引住了。
最后,她画出来的画比昨天木桥着火的画还难以理解。
整张纸都被褐色覆盖,其中混着黑色的复杂阴影,随处可见的无机质直线究竟是什么呢?
比留子同学哽着嗓子小声说道:
“是柱子或某种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