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塌得十分显眼。他是那种红发系人,皮肤呈奶油色,长着雀斑。他显然不是巴伐利亚人,因为他头上戴着顶边缘宽阔而平直草帽,至少从外表看去是个远方来客,带几分异国情调。不过他肩上却紧扣着只本地常用帆布背包,穿是件缠腰带淡黄色绒线衫类紧身上衣,左臂前部挟着件灰色雨衣,手臂托着腰部,右手则握着根端部包有铁皮手杖,手杖斜撑着地面,下身紧靠着手杖弯柄,两腿交叉。他仰起头,因而从松散运动衫里露出瘦削脖子上赫然呈现出个喉结;他用没有光泽、红睫毛眼睛凝望远方,中间两条平直而明显皱纹与他那个塌鼻子衬托着,显得相当古怪。也许是他站着位置较高,使阿申巴赫对他有这个印象:他有种盛气凌人、慓悍甚至是目空切神态,这可能是因为他被夕阳光辉照得眼睛发花,露出副怪相,或者面部有些畸形地方;他嘴唇太短而向后翘起,从牙肉那里露出排又长又白牙齿。
阿申巴赫用半是观赏、半是好奇眼光凝神注视着这位陌生人,但这种注视似乎缺乏考虑,因为他猛然发觉那个人直愣愣地回瞪他眼,目光恶狠狠地富有敌意,有种迫使他眼锋缩回威力。这下子可刺痛阿申巴赫,他转身开始沿围篱走去,暂且决定不再去注意这个人。不会,他就把他忘。不知是那个陌生人逍遥姿态对他想象力起作用呢,还是某种肉体因素或精神因素在起作用,他只十分惊异地觉得内心有种豁然开朗之感,心里乱糟糟,同时滋长着种青年人想到远方去漫游渴望,这种意念非常强烈,非常新奇,不过它早已磨灭,久已淡忘,因而他两手反剪在背后,动不动地呆立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瞧着地面,审察自己心绪和意向。
这不过是对旅行热望而已,别没有什。但它确实来得那突然,那激动人心,甚至近乎种幻觉。他欲望显得清二楚。他早晨工作时起刻也不能平息那种想象力,描摹出——企图下子展现出——五花八门人世间种种惊险面。他看着。他看到幅景色,看到热带地区烟雾弥漫天空下片沼泽,潮湿、丰饶而又阴森可怖。这是片古老荒原,布满岛屿、沼泽和淤泥冲积河道。在长满蕨类植物繁茂丛林中,在肥沃、泉水涌流和奇花异卉竞相争妍、草木丛生土地上,他看到棵棵毛茸茸棕榈树到处挺立,还看到株株奇形怪状大树,树根有外露在土壤上,有向下伸到河水里,黏滞不动河水反映出绿色树阴,那里飘动着乳白色、碗口般大鲜花,而肩肉高耸、嘴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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