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然而他有时也静下心来稍稍反省下。他走究竟是什样路?他惊愕地想。这究竟算是什路!像每个有天赋人那样,他对自己家世是引以为荣;当他有什成就,他就往往想起他先辈,他立志要光宗耀祖,不辜负他们殷切期望。即使此时此地,他还是想到他们。可是现在,他竟纠缠在这种不正当生活经历中而不能自拔,让异乎寻常激情主宰着自己。想到他们光明磊落品格和端庄风度,他不禁黯然苦笑下。他们看见会说什呢?真,当他们看到他全部生活与他们大相径庭——这种生活简直是堕落——时,又会怎说呢?对于这种被艺术束缚住手脚生活,他本人年轻时也曾度本着他布尔乔亚先辈们精神,发表过讽刺性评论,但本质上,这种生活同先辈们过又是多相像!这种生活简直像服役,他就是其中个士兵,个战士,像其他某些同行那样。因为艺术是场战斗,是场心力交瘁斗争;今天,人们对这场斗争往往没有多久就支持不住。这是种不断征服困难、不畏任何险阻生活,是种备尝艰辛、坚韧不拔而有节制生活,他使这种生活成为超然、合乎时代要求英雄主义象征。他委实可以称这种生活是凛然有丈夫气概、英勇无比生活。他不知道主宰着他爱神是否由于某种原因,对这种生活特别有好感。爱神对最最勇敢民族不是另眼相看吗?人们不是说正因为他们勇猛过人,他们城市才繁荣起来吗?古时有许多战斗英雄听从神意志,甘心忍辱负重,而怀有其他目种种胆怯行为则受到谴责。卑躬屈膝、山盟海誓、苦苦追求、低声下气——这些都不会使求爱者蒙受耻辱,反而会赢得赞美。
这个痴心人就这样聊以自慰,设法维持自己尊严。但同时他也经常注意着威尼斯城内见不得人黑幕,很想穷根究底。外界冒险活动和他内心奇异经历汇合在起,形成股暗流,使他激情滋长种飘忽不定狂妄希望。他在城里各家咖啡馆仔细翻阅德国报纸,心意想确切获悉疫病进展情况,因为在饭店客厅阅览桌上已好几天没有看到这种报纸。报上会儿承认,会儿又否认。病人和死亡者数目,说法不:二十个,四十个,百个,甚至更多。但隔天报上却把疫病发生原因说成是国外传染过来,得病人寥寥无几,尽管还没有干脆否认。字里行间也作些警告,对外国当局这种危险把戏提出抗议。总之,他没有获得确凿可靠消息。
不过这位孤独旅客自以为有特殊权利分享这秘密。他虽然离群独处,却常常向知情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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