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镇来做仓管。他把这个问题扔给倪德国，为什
要来卖瓷砖呢？倪笑
笑，只说自己找不到工作，卖瓷砖也很好，有提成。郑炜说，屁个提成，你做
年吧，卖出去几单？倪德国说，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做建材生意都是黑门，哪有
份，只盼着把调到外地老家，市里还有几个当官朋友认识，可以做做。端木云问他是哪里人，答曰山东，具体地方没说。
倪饮食简单，浓茶，方便面或馒头，从不吃早餐，看上去只靠工厂里顿午饭维持着生命，几乎没有业余生活，唯爱好：打坐。这间宿舍里，端木云偏爱看书，周劭和郑炜经常遛出去玩，隔壁打工仔视三人为怪物，很少过来串门，倪德国打坐功课通常不受干扰。他盘腿坐在上铺，有时脸朝外，有时面壁，调均呼吸，陷入冥想。端木云不知道他练是哪门子功夫，注意观察几天，有次实在太久，便喊声，倪德国立刻睁眼答应。端木云说，抱歉，以为你打瞌睡。倪德国说，上铺哎，打瞌睡就摔下去。端木云说，正常人肯定打瞌睡。倪德国说，现在你知道和尚为什要喝茶吧，茶能提神，不至于睡过去。端木云问，冥想到什。倪德国笑笑，说自己还没有练到那层。端木云问，那应该冥想到什。倪德国说，按师傅介绍应该是诸多美好事物，或是广阔宇宙，如果看到灾异或者诱惑，就是入魔。端木云说，这说来你练还是佛家功夫。倪德国说，随便练练而已，不能当真，只当是在打发时间吧。端木云追问道，能否练到开天眼。倪说，那就是上师，仅靠打坐怕是不行。又问，念经吗。答曰，不念。来来回回问几次，倪德国并没有不耐烦，只是有时像陷入沉思，忘记回答问题。
第二天倪德国不在，郑炜翻自己行李箱，拎到倪德国箱子，说，太轻，里面似乎是空。又说这小子没有什衣服，只有公司配置销售部职业装。端木云推测他家里很穷，钱都寄回去。郑炜说，打工仔常年在外，冬衣总该有。
这时，端木云开始注意观察倪。在公司里，倪上司并不欣赏他，认为此人太土，成不器。销售部女同事爱嘲笑他，主要是笑他身高，比南方人更矮，倪德国概笑笑。另外，他发现倪德国不会系领带，固然他土，但酒店管理专业毕业人，这点说不过去。闲聊中，端木云问他，有没有在酒店实习过，做没做过bellboy。倪德国不回答，端木云意味深长地看他眼。
星期五那天，已经是下班时间，端木云看到倪德国在储运部出货装车，问他来做什，倪回答说，E市有家公司进货批大理石，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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