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装出
副奴才相，往盆里兑
点儿凉水，再次将拧过
毛巾递给母亲。
趁母亲擦脸之际，他躲入里屋，拿起《怎
办？》
母亲也大为不满地说：“你以为你妈傻呀？
能不考虑人家德宝那孩子自尊心吗？你妈好歹也当多年街道干部，和人谈事水平总还是有点儿吧？”
母亲说法是，她只强调春燕见到德宝，觉得是眼见到梦想中郎君。俩人在周家越聊越投机，相见恨晚。春燕回到自己家，立刻对父母发誓除德宝此生不嫁。于是呢，春燕父母便求自己做这个媒。如此说，不但德宝爱听，他父母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至于为什非急着办结婚证，母亲解释是，春燕奶奶八十多，又有病，活不久，老太太巴望着离世之前知道孙女定下终身大事。
秉昆听罢，纳闷地问：“妈，怎从没听春燕说过，她奶奶对她个人问题有多着急呢？”
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她奶奶都死好几年。”
秉昆责备道：“妈，你说谎骗人不好吧？”
宝谈得怎样？”
秉昆四仰八叉地往炕上躺，身心疲惫地说：“完成任务。”
母亲不高兴地说：“你别跟你妈这说，交给你任务吗？德宝是你朋友，你操心那也是应该。”
秉昆又说：“没抱怨什啊，也得有人替德宝征求下他爸妈意见吧？很快就办结婚证，德宝不知该怎跟他爸妈说，们几个孩子辈人也都觉得帮不上忙。”
母亲低头寻思会儿，舍其谁地说：“看来，只有你妈亲自出马。”
母亲红脸说：“是呀是呀，妈自己也觉得不好。”母亲突然生气，嚷嚷起来：“你少批评你妈！不说谎怎办？不骗人怎办？你们这些孩子，隔阵就闹出些事端，搞得自己屁股屎，当父母不替你们擦谁替你们擦？按当初和春燕她妈想法，现在根本就不是这种乱七八糟情况！”
“妈，打住打住，什都不说，行吧？”秉昆赶紧装出理亏样子，替母亲倒杯水。
母亲坐下，劳苦功高地命令：“给弄条湿毛巾来！”
秉昆赶紧将毛巾用热水浸湿，拧下之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呈递。
母亲接过毛巾，刚往脸上捂，立刻扔到桌上，又发起火来：“你自己没觉得烫吗？”
第二天上午，秉昆把母亲带到德宝家楼前，旋即逃之夭夭。
母亲过午饭时间才回到家里。
秉昆急切地问结果如何。
母亲说与德宝爸妈谈得挺好，而且是当着德宝面谈，德宝和爸妈非留住她吃午饭。
“妈，你太过分吧？你当着德宝面讲这种事，多伤德宝自尊心啊！”秉昆替德宝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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