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怀突然来个急刹车,车头险些撞着人。
他推开车门探出身,见是个头裹长围巾女人。
尽管是个女人,由于心情郁闷,他还是骂句:“眼睛长脚底板上?找死臭老娘们儿!”
那女人默默朝后退开。
她是周蓉。
弟们高兴不高兴来给自己落实情况打分。
没谁再敢推三阻四敷衍塞责。
常宇怀喜出望外地获得整整盒三十支杜冷丁,够用三十次。
见他高兴,急诊室值班医生小声向他透漏——医院还有种进口好药,止痛效果更好,副作用也小,只不过十三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用。如果有哪位大领导特批条子,那也是完全可以例外。他们医院为某大领导并非干部老父亲用过,还由公费百分百报销……
常宇怀说:“谢。这们就很知足,不敢有那种想法。人得见好就收,不能厚颜无耻。”
造成险情并不怪她。那是十字街口,她在过马路,而常宇怀开车转弯未减速。
车刚开过去,她省过味儿来,追着车跑。她想看清车牌号,不为别,只为明天解下,是什霸气司机自己错却怪别人,而且开口骂人。解清楚也不是想怎样,她不能忍受男人用粗话脏话骂女人。而在男人骂女人话中,最让她撮火就是“臭老娘们儿”。这是北方男人骂女人惯常话。
她追着车跑完全是种本能反应,如同蜜蜂想要蜇到侵犯蜂巢熊——“女人”二字是她性别意识中蜂巢。
她自然追不上,追十几步也就站住。倒没喘,她年轻时热爱体育,经常长跑,从事体力劳动。她站在人行道边,望着远去“上海”牌小汽车觉得自己冲动行为好生可笑。
偏偏那辆车没能直往前开,被几个人拦住
常宇怀驾车回厂时,已在医院注射针杜冷丁杜德海确实在后座安安静静地睡着。
九八八年,杜冷丁是解除普通病人终末期剧痛唯神药。除让人神经麻醉再无任何别医治作用,但并非般享受公费医疗福利人容易买到。
陪他同去那名工人替杜德海抱怨,说杜师傅病起初只不过是胃痛,吃不下饭,而厂卫生所给他开却往往是苏打粉、酵母片、胃舒平之类药。杜师傅后来要求厂里批准他做次钡餐造影,卫生所却为缩减医疗支出,直不给他开许可证明,说他那是老毛病,没必要。没有厂卫生所证明,名工人在正规医院是做不成公费钡餐造影。等老厂长过问都年后,晚。
常宇怀训斥道:“你不说那些事就不知道?不许再对别人说!不说那些不痛快?”
那名工人说:“那当然,不说说心里就是不痛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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