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说:“他和你表姐事不能全怪他。”
蔡晓光说:“周聪,同意你爸话。聊点儿别,尽聊些不开心话多没意思!”
他率先聊起开心话题,说他这名党员与组织关系已经融洽多:“当年心里不痛快,那也是因为父亲事当年影响人生。父亲出事前,人生顺风顺水。但深受父辈们问题影响岂止个?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过去就过去。何况后来党为父亲彻底平反,对父亲政治评价还是蛮高,对也尽量予以照顾,在分房子、评职称方面并没有亏待。”
蔡晓光很诚恳,他说自己心里不痛快、没想开那时期,导演事业前途片暗淡,想排话剧通不过,死乞白赖非排成不可,要不许公演,要公演不许宣传评论。而不管有没有评论,往往也就只能送出些关系票,比不许公演强不多少。
“那时自筹资金,自己改编剧本,导演契诃夫《变
周聪掏出手绢,想将他制服上块白斑擦掉——不料白斑下布已经有些腐朽,擦反而便擦出破绽。
“真受不这味儿。”蔡晓光摇下车窗。
三人间时无语。
过好会儿,周聪说:“姑父,把车窗摇上吧,怕爸着凉。”
周秉昆说:“没事。现在身体更棒,不那容易着凉。”
周秉昆大惑不解,扭头看看与自己并排坐在后座儿子。
周聪说:“爸,苏联不存在,解体。”
“胡说!怎可能!”
“爸,真。”
“那……怎就叫解体?”
蔡晓光还是将车窗摇上。
周聪忽然搂住父亲,不顾味儿不味儿,将脸埋在父亲肩上,耿耿于怀似说:“爸,不会再承认楠楠是哥,恨他。”
他要哭起来。
周秉昆轻轻推开他,和善地说:“别这样,吸入有毒东西会生病。刚才说过话以后再也不许说,更不许当着你妈面说。你哥既然已经认错,那你就要原谅他。”
周聪说:“咱们家不好事都是他引起。若不是他,周玥也不会那样,姑也不会到法国去。”
“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你点儿都不知道?”
周秉昆确实点儿都不知道。被判十年以上刑期重刑犯,亲人带给他们书、报、杂志是经过严格审查,犯人之间也禁止谈国内外政治。每个监号犯人中都有狱方指定思想监管员,他本人就是,并且是多次受到表扬很负责任监管员。
周秉昆郁闷地摇摇头。
周聪说:“妈去看你,不会跟你说那些。、姑父和大婶去看你,不便跟你说那些。以前不知道也不遗憾,以后再讲给你听吧。”
他也就只有点头而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