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无可奉告,聚到他家男人们却并不失望,纷纷憧憬着畅想着各自“光字梦”。
光字片人们出家门,就可以望见幢灰不溜丢八层楼
别仁义,从秉昆那儿买东西时都说,哪能叫你们家白送呢?你们小小个门面,他们那多人,几天还不送黄?那些没工作闲在家里大姑娘小媳妇,自愿跑到秉昆家帮忙。光字片仅此家卖吃喝店,不能让最可爱人中午吃不到顿热乎饭啊!而最可爱人们,那些日子里基本上吃是免费午餐。附近没有其他饭馆,要在光字片吃午饭,给钱也没人伸手接啊。自己带饭呢,又没地方热,干脆都不带。白吃吧,咱们太受欢迎,不白吃有什办法呢?
看来他们进行是较为复杂测量,半个月后才从光字片撤出,留下个他们常说词:“井田方案”。
此后,每天晚上总会有几个男人相约到秉昆家聊天。秉昆哪儿有空陪他们聊呢,边干活边听他们聊而已。他们不问,他就不接话。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秉昆父亲周志刚,不同往事和话语,都流露着极大敬意——多好老工人啊!那些往事和话语都归结到点——有其父才有其子!周志刚虽然没享着大儿子周秉义福,全光字片人可托上周秉义福。周家等于为光字片人培养个好儿子啊!谁承想光字片会出位副市长呢?他是光字片大救星啊!
他们并不是为给秉昆听才到他家,也不是为讨好周副市长才说那些感恩话。他们都没有那复杂,他们都很单纯、真诚。他们是到周家老屋,才个个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来,发自内心地说那些话。
“秉昆,你父亲如果活着,该有九十吧?”
“父亲七十七岁走,那是九八七年,活到今年该九十四。”
秉昆边推磨,边回答。人们对他父亲敬意让他心中温暖,哥哥在民间起码在光字片这小部分人中咸鱼翻身,获得好口碑,他备感庆幸。郑娟却替婆婆鸣不平,几次插话企图将男人们回忆引到婆婆身上,都没有成功。
男人们聚到周家并非为集体缅怀周志刚,而是为获得翔实可靠消息——对光字片“大刀阔斧”改造究竟何时开始?将改造到什程度?会盖高楼吗?测量队员们所谓“井田方案”究竟怎样?光字片人家也能过上享受燃气灶和自来水生活吗?
对于他们探问,周秉昆句也回答不。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哥哥,嫂子几天前来过次,说哥哥仍在南方招商引资。他问顺利不?嫂子说电话里听说比较乐观,主要得益于哥哥在北京工作两年交下各界朋友,能为目前大动作打下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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