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行啊，回吧。”
在回家
路上，他流泪
。
“雪片似”说法未免夸张，但确实有不少揭发周秉义信件，经由各种渠道集中到中纪委在本市工作点。知情人透露，二三百封肯定是有，其中大部分揭发者是新区人，少部分是周秉义当过市委书记那个市人。此外，还有极个别形形色色人揭发鸡毛蒜皮事，有个署名“文化厅
干部”人揭发周秉义贪污过件价值连城文物，后经查明那是复制品，周秉义调离文化厅前上交。还有几封信看样子是同个人写，揭发周秉义对伟大领袖刻骨仇恨，因为每到“w.g”多少周年，他必定在报刊上发篇反思文章。
变化就在转瞬之间，真是人心难测！起初，人们从脏乱差地方搬到新区后，对周秉义普遍感恩戴德，有些老人见他双膝弯就想跪下磕头，甚至有人撺掇着集资在休闲广场为他塑像。如果不是他严厉制止，这事还真有可能做成。
后来，主要因为拆迁地建起环境更好高档商品楼小区，销售火爆，许多人心理改变。他们寻思着，原来把
们迁到所谓新区，就是为占们住过地方给富人们建豪华小区！
——不但窗前有小院，楼侧也有两米多宽溜地，被美观铁栅栏并围着。在新区，数那样单元小院大，房间面积也大。春燕她二姐则另外分到居室。
然而，春燕妈每次见着秉昆时都嘟嘟囔囔，颇有微词，显然对秉义并不满意。秉昆只好赔着笑脸，替哥哥秉义受过。
“百年不遇次机会，好不容易活着时候盼到，你哥又大权在握，他究竟有什
为难，非不分给春燕二姐套两居室？”春燕妈照例要说这几句话。
秉昆每次都只能说：“是他不对，他不对。”
春燕妈家院子里有花，还栽葡萄，架上葡萄快熟，变紫。秉昆想那定是德宝侍弄，春燕和她父母她二姐谁也搭不成那好葡萄架。他联想到儿子周聪带回来情况，假如曹德宝揭发周秉义事是真，那他今后再也不会从这条街上走。他无法接受那样现实。
事实似乎也是这样，周秉义初心和本意却绝非如此。为让光字片居民有个较满意家，有个更好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必须找到大笔资金，只有与开发商置换，让对方有钱赚。
初心和结果，有时成悖论。抹杀初心，结果就是“阴谋”最好证明。
于是，不少拆迁户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后
周聪问：“爸，这是谁家？”
他说：“不知道。”
周聪又问：“那你站这儿干什？”
他说：“想点儿事。”
周聪说：“爸，咱们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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