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场景与预想反差太大,大伙儿时竟没反应过来。不过,醒言那满脸谦恭无比笑容,和那打着几块补丁粗布衣裳,很快就让这些习惯趾高气昂船客恢复正常。这些自信船客都相信,刚才看那小子威势十足,只不过是自己眼睛被这日光映着水光,晃而产生错觉。
只见那位秋扇公子,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品评番,最后给出评语:
“还行,字数对头,只比那诗稍微差上截;不过已经很不错!”
见这场风波已经平息,醒言便回到居盈身边。小姑娘那壁厢却脸不高兴,奇怪醒言为何与这帮人如此客气。倒是醒言淡然笑,告诉她不必与这些人计较,否则没坏他俩游兴。闻听此言,居盈这才释然。
其实少年心里还有个原因并没有告诉她,那就是他其实已经习惯这样谦恭。毕竟自己只是个身份卑微山郊穷苦少年,又有什资格可以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富家子弟计较呢?
望着这位两天前才结识同伴。
那醒言却不知身后众人反应,昂然吟道:
“罗星点大如拳,
打破鄱阳水中天。
醉倚周郎台上月,
只是,聪明醒言看得出这位纯真少女,对他卑微身份并没有什感觉,因此也就不再多言,免得又闹出另场风波。
般船到罗星山,这鄱阳湖中景子基本就算看全。于是这画船便转过舵来,调头缓缓向南矶岛返航。
远远可以望见南矶岛葱翠树影时,醒言不免又想起那水中居清蒸鲥鱼,真个是唇齿犹香。正在回味美味,却又想到这鲥鱼倒还有个典故;开始只惦记着美食,倒忘讲给居盈。这时正好讲给少女听,也好冲淡罗星石岛那场不愉。于是少年便开始兴致勃勃把这个刚想起来典故,给身畔少女娓娓道来:
这鄱阳湖中鲥鱼,因为腹薄如刃,鳞粗而光亮,浑身色白如银,古时亦称其为“银光鱼”。与其他地方鲥鱼不同,这鄱阳湖鲥鱼不仅四时都有,它那晶莹额前,更有点嫣红。这红点鲜亮通透,煞是好看。
据说,上古时这鄱阳湖中
清笛声送洞龙眠!”
慨然恢宏话语,抑扬顿挫间似乎蕴藉着股浩然天地之气,回荡在眼前这涵澹廓潦水天之间!
正当醒言在那船边吟诵之时,众人尽皆紧紧盯住他后脑勺,都想等他转过身来,仔细瞅瞅这位气势十足少年,倒底长啥模样。刚才光顾哄笑,还真没人留心这貌不出众粗衣少年,具体长啥样子。
终于,在众人瞩目之中,吟诵完毕少年缓缓转过头来——
却见他张脸正笑得稀烂,讨好望向刚才那位羽扇摇摇富家子弟,讪笑着征求他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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