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手在陈殊眼睛处落下。
然而也就在他为他盖上眼帘
刻，自陈殊天灵之处忽然散发出
“……你或许不知道，
等人是你……以前是，以后是，会永远等着你。”
……
永远有多久。
沧海桑田，与天地行歌，于大道而言，也不过粟尔尔。
解臻通红着眼看着陈殊尸体愣神许久，终于垂眸垂下手，慢慢地俯身为陈殊整理头发、衣服，最终将手缓缓地落在陈殊没有阖上双眼上。
解臻头撕欲裂，抬起眼眸剧烈震动，却是什
也没有看见。唯有从塔顶密集而落无数锁链，森冷地泛着幽光，映入他眼中。
他又开始颤抖，拼命地抱着陈殊尸体死死盯着，本能恐惧终于点点地平复，他再度慢慢地镇定下来。
过
许久，他终于松开陈殊，慢慢地将他平放在地面上。
陈殊身体已经变得冰凉。
他眼睛半阖，半面脸上有密密麻麻狰狞血纹，唯独另外半面容貌还保持着生前模样，平静地睁眼看着前方。
缓缓转身。
“叫陈殊。”他终于低低说道，“陈年陈，殊途……”
最后句话已经如同蚊呐，细不可闻，然而语落至最后，殊字终是没有念出。
陈殊手失去所有力道，软软地被攥在解臻手中，微睁眼睑却没有再阖上，瞳孔定格在处，眼中光晕彻底寂灭。
身体相抵之间心跳停止，在颈边也没有温热吐息。
只要阖上，他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
解臻动作微微顿顿。
所有欢声笑语、喜怒哀愁于瞬间涌上心头，他看他笑颜做作，看他冲锋在前，看他认真写案，所有记忆都如同昙花现，短暂得匆匆。
解臻静静地看过眼前人眉眼，眼中水光再度滴滴滑落。
水滞在陈殊衣襟上泛开晕迹。
解臻跪坐在陈殊身边，单手深深扣紧自己头颅，曲指抓入发间，彻底被绝望、自责与黑暗淹没。
寒山混沌处守望没有曙光，他世界片黑暗。
墙内寂静，他声音呢喃而起。
“如果、如果……不是皇上，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陈殊，你回家吗？”
解臻手剧烈颤抖，陈殊手终于在他手中滑落，落在他身边。他再也忍不住，终于肆无忌惮地环过眼前人腰身，扣过他后颈，将眼前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陈殊。”他低低说声，泫然埋进身边人颈窝。
没有人回应他。
空旷墙内于此瞬忽然泛起无数回响，争先恐后地灌入嘶喊，墙面上无数灵纹骤然涌现，密密麻麻地写满整面墙壁，几欲要随着写下人样夺墙而出。
所有灵纹，都只有两个文字相同纹路，无声又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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