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冲出来把他抓上警车带走便衣。丈夫神经兮兮地用手拢住嘴巴,靠近她耳边,剧烈喘息粗气下顶进她鼓膜。跟跟跟跟你说,知道是男是女。她把丈夫因过分激动而有点口臭嘴巴推开。行行,去跟你妈说吧,不用跟说,暂时不想知道。丈夫开心地咧着嘴笑,脑袋又向左右扫视十几圈,掏出自己手机来蹦跳到边去打电话。
她抱着自己肚子,像抱着颗地球。丈夫喜滋滋地开着车,连被人压线加塞也不开口骂,还笑呵呵。她抱着自己肚子里地球,看着车外,对丈夫说,哎,跟你商量个事儿。妈呀,什商量事儿啊,您定,您定!她笑。以后你进卧室,要是看见没开灯坐里面,你安静点,也别开灯,好。丈夫脸侧面那些青紫筋,还直没消掉。他脸还在被笑泡着,但没有立刻回答。
车子拐个弯,进入拥堵着高架桥。丈夫踩住刹车,把手从方向盘上面挪到她肚子上,擀面杖似来回滚动起来。行,记住。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羊水里面时是怎呼吸。那漫长九个多月不用气管和肺呼吸时间。她不记得事情有很多,这件好像不那太算回事儿。因为她不记得事情将更多。当它破水而出,斩断那根坚韧管道,开始学会用肺呼吸以后,大概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在羊水里面是怎呼吸吧。用肺呼吸,听起来仿佛是件很高级事呢。还是正好相反?
尽管不想让自己显得那迷信且神叨叨,但她开始相信,有些事情,是在羊水中时,就已注定。她有时会在里想象它未来生活。蜘蛛网样蔓延伸展,无数分叉,复又重合,然后再分叉,再重合。她就这样陪伴它过完生又生。在中。有时她会忽然惊醒。知道自己仅应以这样不干扰到它方式陪它过完那生又生。因为它不是属于她。哪怕那根连接线头谁也斩不断。但它只能,只应,属于它自己。
她和它,为彼此提供通道。这通道,从来都不是单向。
切都明亮起来。气泡在翻滚。她吐出那些气泡,聚拢在自己身体周围。隔着她与世界那片毛玻璃般皮肤,已经变得彻底透明。水域重新清澄起来,些乳白色絮状物浮在她脚下。那是让她可以腾空直起筋斗云。温暖与冰冷交替循环在含着她水域里,提醒她,她即将去往个新世界。
未知天空里,淡蓝色云层上生长出新嫩芽。管道在沸腾着,连同两端顶点并滚热起来。她踩住那风,身体开始升腾,越升越高,几乎能够触到无法命名星辰。
黑暗中,丈夫沿墙摸索着走进卧室。他不敢打开灯。屋里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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