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个没有太监年代,堂哥多少有点生不逢时。
若说起礼平在给母猪配种方面系列发明,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他跟赵宝明做过年木匠,虽没有满师,却也略知鲁班之
识地趴在丛鸡冠花背后。
马上意识到,雪兰在楼上对她奶奶呼喊充耳不闻,是有原因。
们是第二天凌晨离开那个院宅。直到现在还记得,当们经过那处爬满茑萝青藤凉亭时,看见圆桌边四张石凳上,有两张铺着旧报纸。东边天空朝霞欲燃,条宝石般曙光河流,浮现在树木顶端。不安地想到,这个清风拂面黎明,究竟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秘密?
第二天和同彬在磨笄山下遇到金花。
当同彬得意地向她炫耀昨天壮举时(“猜猜们躲在哪儿?你和礼平昨晚定找得很苦吧?”),金花提着满满篮子番茄,也不搭理他,只顾笑着往前走。同彬追上她,问她有什好笑。金花终于决定告诉他真相:
“你们三个人都是傻瓜。不折不扣傻瓜。傻得没法说。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四个。告诉你们,昨晚你们刚走,哥哥就拉着,立刻回家去睡大觉去,分钟、秒钟都没耽搁。昨晚你们躲在桑树地里,定被,bao雨淋成落汤鸡吧?”
同彬就是从那时决定与礼平绝交。
很多年后个初秋,同彬来南京出差,俩在邗桥镇个肮脏小酒馆里喝酒。说起礼平近况,同彬仍为那晚事感到愤愤不平,“礼平是属于那种既能把游戏变成阴谋,也能把阴谋变成游戏人。今天世界,正是人家天下。”
在往后岁月中,仿佛就像梦中注定似,和雪兰将会再次回忆起这个七月夜晚,搜寻黑暗中吉光片羽,咀嚼着飞速向前时间留给们隔世之感。如果说,那个传说中闹鬼蕉雨山房,院中假山、凉亭和草木,在回忆中已经呈现出全新面貌和意义,也许仅仅是因为,在那个雷电交加夏夜,还发生另外件事。
礼平当上后不到半年,他事业就有突破性进展。赵锡光改过去对堂哥厌恶与不屑,逢人就夸他是个有出息好青年。礼平劁猪名声,不仅让他父亲自叹不如(用赵锡光先生文绉绉话来说,叫做“有出蓝之概”),甚至完全盖过公社兽医站大名鼎鼎徐海靖。由于他刀法精纯,动作迅捷,劁猪取卵犹如探囊取物般。绝大部分公猪在毫无痛苦、全无知觉情况下,就被他割走睾丸,模糊性别。那些日子,礼平有句口头禅,常常挂在嘴边。原话记不太清楚,大意是说,他如此好刀法,只能施于畜生之身,简直是人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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