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有时会产生幻觉,认为自己可以肩负查岗任务。他高二,没去碰楼下晾晒着朴素款女性内衣,这早已不在他眼里。他大摇大摆走上楼梯,进值班室,里面没人,静谧之中,上百个电表和楼下巨型变压器发出咝咝电流声,冯江形容道,就像精子和子宫在遥相呼应。李白请他不要做出这种过分比喻,汽车和车库,书本和图书馆,词和辞典,随便搞搞都可以是这种关系。十八岁冯江晃进女更衣室,看到她半裸上身,背对着他,双手反扣到背后,正在系枚白色胸罩。
“这故事讲出来像是性幻想,其实是真。”冯江说,“从来没告诉过你们,因为在过去现在,都必须保护她名声。”
“没关系,也有这种性幻想。”李白回答,冯溪给他脚。
很难想象冯江会产生保护某人念头,李白回忆他们少年时代,包括那个已经离去张幼苹,觉得不可思议,它在人物逻辑上说不通。是哪本小说里写过,那些少年往往被年长于他们女子所治愈,如果不使用掠夺这个词话。他们最初情欲将融化在种类似晚秋凉爽和沉静中,性经验时而被理解为获得,时而被理解为失去。确实,李白领会冯江比喻。十万伏高压电经由她分流变成可以照亮他灯光、抚慰他冷气、愉悦他电视节目,反正怎样都讲得通。经由她,冯江变得平静而实用,在很长段时间内,他对时光期待与李白完全相反:个念叨着快快长大去寻找成年她,另个则祈祷永远停留在她三十岁某个被撩拨至心脏崩裂下午。
他们全都没能如愿。
时代从不兑现承诺,下季来得太快,农机厂关门,工人星散,音讯杳无。此后岁月,他考上大学,在上海工作段时间,曾经暗暗打听她下落,其后开公司发财,这块心病没治好,索性花大钱请农机厂老职工吃顿忆甜思苦饭,又拉去K歌房用假酒将众人灌个大醉,群上年纪叔叔阿姨们在包厢里跳舞,唱草原之夜北国之春广岛之恋。冯江配电站之爱在心头狂舞,方始壮胆问起她去处,有个阿姨说,瞎,她就在隔壁西餐厅做经理啊,这些年不容易。阿姨打电话叫她过来。小时后,她出现。他看到另个她,四十多岁,不再穿着直筒形工作服,而是深蓝色西装套裙,梳个严谨抓髻,妆容整齐,自强不息,跨越个时代仍然风情摇曳地召唤他去兑现承诺形象。
“你倒是挺会治愈自己,”冯溪嘲笑,“为什不娶她?”
“她丈夫瞎。”
“他瞎你就更应该上去啊,嫌她老?”李白问。
“他妈不是在打比方。”冯江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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