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座桥,路又盘着山蜿蜒向下。在坡头,停下车,指着远远那朵云和
笑,朝客厅里正在教女儿认字老婆努努嘴说:“她很支持,说葡萄园来管,你就看书写字吧。”
痴迷文字,什书都看。说也许可以少看些讲道理书,多读小说。他突然眼睛亮:哎呀,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初聊起以为不过是小城文艺人情怀,便顺手给他些剧本。后来谈起心得,下子刮目相看——他不会上网,也没有人交流,这种见地需要天赋,更得益于大量阅读。问起有没有写过作品。他说写过,现在看来很幼稚,先不给你看。读东西是在作品之外,写东西也应该保持距离,否则容易无病呻吟。点点头。
说: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多内心话,在独山活这几十年,很寂寞。但走到这步,已经成功,不奢望成就话,就不会失败。
不久后,跟去旺凳村收货。那天很晴朗,心情好,哼起歌来。他突然问道,还记得你在毕业纪念册上写什吗?你抄首费翔歌《夏天浪花》。说着他大声唱起来:可爱女孩,让到你梦里来。们起大笑起来。
小路穿过片平缓坡地,坡脑上个老人坐在竹椅里,背对们望着远山,淡蓝山色映衬出他藏青色清晰轮廓,有点仙风道骨。说:以前这种景象司空见惯,近来也觉出这些画面美好来,老农赶牛犁田是美,老奶在沟边洗衣服是美,妈剪葡萄枝是美,棵茅草是美,片烂塘也美,都美。
路过片竹林,停下车钻进林子,为寨子上摔断腿邻居向人寻跌打损伤药,据说很灵。
手里举着药从竹林里小跑出来,说:走,带你去看瀑布。们路往南,指着沿路条曲折茂密树林带说:这是干河,其实是黑神河下游,它在上游莫名其妙钻到地里,时不时又冒出段来,就成这条干河,水在地下流,所以树木才这茂密,雨水大时候也会漫出岸来。
干河两岸平坦,汲饱雨水原野上植物疯狂,在阳光下闪着绿光。遍地竖着几米高剑茅,蓬蘽白花东丛西丛,晃着眼睛,独山叫它“刺蓬”。水田里已有人在套牛犁田,隐约听到他们慢悠悠谈天传来。山里人嗓门都大,性子都慢,性子急干不农活。
对面走来个弓腰背着大捆草老太,满脸皱褶,两手勒住左肩上绳子,绳子套着比身躯还大捆草,不禁感叹:这大岁数还干农活,也真是……截住话头:你完全不用有什同情,就像爹妈,干活惯,接到城里住不惯,吵着回家种田。辈子只会做这个事情,每天不动动手就痒,空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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