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这其实中国古人说得蛮好，就是“雕虫小技”。
王安忆：中国人是到
清代才会“雕虫”
，以前真是不错，哪怕
些笔记小说你都觉得挺大方，都不是那
小肚鸡肠。
张新颖：比如有学者说，唐以后文学就不行，定要看先秦文学，这当然有点夸张，但是也有定道理。就是越早人可能越大气。
王安忆：淳朴，和自然接得近。你看像那种笔记小说吧，它就是敢打个结不来给你解扣。中国文化非常难以继承，和中国人那种气质可能有点关系。中国人气质真是要靠“养”，古代靠自然“养”，后来靠文明“养”，文明越积累，离自然就越远，越“养”越人工，但总归是“养”，很难传授。你看西方东西，真可以传授给你，它有逻辑链接，可解释和证明。中国就很难，它更主要是种气质。
张新颖：其实
们都已经有点西方化，这没办法，这不是个人能力。
王安忆：这是没办法，们都生活在现代社会，现代社会是个平民化社会，们是大众文化“养”成。尤其是们写小说，们所承继是“五四”时期从西方过来小说观念，不是《红楼梦》传统。但是《红楼梦》传统又那难以繁殖。中国文化就是很难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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