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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地狱(2 / 7)

火,淤泥代替灰烬,鱼和淤泥腥臭代替烧焦木头和滚滚浓烟。

即使是最惨烈空袭也还会留下被烧毁建筑残垣断壁,以及部分公园和树林,公路和铁轨,田地和墓地。而海啸没有放过任何东西,没有什爆炸可以与它带来超现实破坏力相提并论。它把整片森林连根拔起,再把它们抛到数英里外内陆。它掀起路面碎石,像舞动缎带样甩来甩去。它把房子从地基处扯断,把轿车、卡车、轮船和具具尸体抛到高楼楼顶。

个叫阿部良助男人跟仁美差不多同时间到达釜谷。海啸时候,他房子、妻子、女儿、女婿和两个外孙女就在村里。阿部当时在城里个建筑工地工作,回家路也被洪水泛滥公路和断桥阻断。他到达村子时候,两名警察正站在村口。让他惊讶和气愤是,这两名警察虽然副犹豫不决样子,但还是试图阻止他进村。他开始还跟他们理论,后来直接放弃,只是径直从其身旁走过。

阿部、仁美和其他人都用个词来形容海啸过后最初几天景象:地狱(jigoku)。说到这个词时,他们脑中浮现,不是传统意义上可怕恶魔和骇人听闻惨烈酷刑。日本绘画中有不地狱——冰与水、泥与粪搅成地狱,画中人物全都丝不挂,被剥夺所有尊严,散乱地躺在破败不堪平原上。

还记得,”阿部说,“那些松树,还有淤泥和垃圾里露出来孩子腿和胳膊。”

阿部60岁出头,是村长,也是个建筑公司老板,他是个讲求实际、有行动力男人。他开始把尸体个个拽出来,摆在路边。开始,他就用手硬拽,后来他又趟水回到车里,再返回时手里多些工具。有些地方不能用铲子,因为孩子尸体被撤退海浪冲到起,个叠个地紧挨着。

下午,已经有好几个人加入。这是项充满未知危险工作,因为没几处地面是牢固。即使是在洪水退去地方,脚下也是层层湿滑、易崩塌瓦砾。路面都是碎石,大部分都很锋利,表面还覆盖着污秽不堪淤泥。男人小心翼翼地踏进这堆棱角锋利瓦砾,拖出树干和断掉木桩、弯曲波纹铝板,撬开被冲毁汽车车门。每当发现尸体,他们就会抬去桥对面个交通岛,今野仁美和其他守在那儿女人则会摆放好,再用从河里提来浑水冲洗尸体。“当然没有什可以盖在尸体上,”仁美说,“们从碎石堆里拖出些床垫,然后把他们摆在上面,再用们能找到床单、衣服等盖住。”她们还会小心地从尸体身上取下标有姓名和班级方形书包——日本所有小学生都会背这样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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