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那时想法实在太单纯。
应该多留心姐姐话。
给纪小弟上完第四堂课当晚,人刚回到宿舍,还来不及上厕所,就接到纪太太来电。
她听起来很生气:“老师,都第四次上课,为什你布置给弟弟作业还是那少?”
“少?”在心底数下,不觉得特别少。
全家福里他们笑得很灿烂,没人怀疑他们爱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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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个不太严谨调查。在接触过六七十位学生当中,问至少半人个问题:“最讨厌大人对你做哪些事情?”结果令十分意外,纵然这些学生性别、个性、在家中排行、父母社会经济背景、居住环境等均不相同,他们回答倒是有致之处:“比较吧,最讨厌父母拿跟别人比较。”有学生说得更详细点:“如果比较对象是手足,就更讨厌。因为你必须跟你手足住在同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怎躲也躲不掉。”
直到遇见纪小弟,才真正明白这种处境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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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次问他,功课做完吗?他说做完。不相信,他说,老师只出五页。怕他骗,所以这次上课,不是请老师勾下作业范围嘛,刚刚数过,不到三十道选择题。老师,个星期两小时课程,三十道题目,这样练习不觉得太少吗?”
“会吗?”
“当然太少啊!”纪太太声音更响,把话筒挪远些,“而且,老师,检查过弟弟笔记本,已经上整整四回课,他笔记只有四页……换作是姐姐,她至少已经整理出十页笔记。老师,你教法是不是跟之前有差异,你对弟弟比较不用心?”
“等等,纪太太……”试图给自己争取些发言空间,“承认,在教弟弟时,教法会刻意轻松点,
纪太太是从事家教第五年认识雇主。她生对姐弟,先教导姐姐,姐姐资质不坏,顺利地考取心仪大学,待准备功成身退之际,纪太太提出个想法。
“儿子在补习班蹲两年,成绩没什进步,也不知道他去那边到底在干什。如今他要考高中,不如退掉补习班,由你来接手,如何?”
纪太太和商量时,姐姐也在旁边听着,她眉心轻拢,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啊,老师之后要去教弟弟啊?不好吧,妈,你是想把吴老师气死吗?”
有些讶异,姐姐向来是个温和人,很少说话这般语带酸气。
即便如此,还是接下纪小弟家教工作,想法很实际,姐姐升上大学之后,她原有时段就空出来,由纪小弟来填补,也省却再找个学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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