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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很乐观地相信,我是个再幸福不过的小孩。
自我有印象起,母亲在我就读的小学,至少担任过导护妈妈、爱心妈妈以及故事妈妈,等等,名称我不太确定,反正就是上下学时段维持交通秩序,每个星期有一天会来教室给同学们讲故事,或者学校举办活动时前来支援的角色。
起初,我很开心,可以在上学时间看见妈妈,带给我宛如生活在家中的安全感。母亲结束工作后,会很自然地造访我的教室,找我说话。最让大家羡慕的是,妈妈不会空手前来,她手上时常拎着几包小饼干,叮嘱我发给同学。段考前后的日子,母亲会更大方地订麦当劳请全班人吃,同学们好喜欢她,我也是。
我对妈妈的爱,在小学六年级那年的运动会后达到了巅峰。
“在我对班级重拾归属感时,母亲又急着把我给毁了。”
Hearthemonsterssay
少年说
我恨我的父母。
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
那一年的运动会,对于我们全班有特殊的意义。上一届运动会,全校跑最快的纪律委员在倒数冲刺时摔了重重的一跤,我们班从第一名掉到第四名。台上颁奖的时候,我们在台下哭成一团,纪律委员更是不计形象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因此,六年级的运动会,我们承载着非赢不可的压力。不仅赛前的训练做
这么多年下来,我认清了一个道理:我父母是毁掉小孩子的天才,他们生出我,再用尽手段毁掉我。老师,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你八成是在盘算:又是一个住在豪宅里、有钱人家小屁孩的无病呻吟。至少你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事情才没有这么单纯!
我花了这么久,去认清一件事:“我这个人”与“我的父母”只能择一存在。别紧张,我这么说并不表示我会冲去厨房拿刀砍我的父母,相反地,我很清楚,以社会舆论而言,我父母的存在价值比我可观许多,该被消灭的角色是我。但是,我不敢死……老师你见过鬼吗?虽然很害怕,但我想要亲眼见证鬼的存在,想要有谁很坚定地告诉我,人死后,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的。这样一来,我或许能干脆一点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我要认真说我的故事了,请给我很多的耐心,一旦你的表情不是我所预想的,故事就终止了,你别想再从我的口中得到半句话。不要觉得我是个怪人,我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说话了,事实上,我快丧失“和现实生活中的人”沟通的技巧了。今日,会想跟你坦承这些,或许是基于对老师的一点点信赖,也可能是因为这些事一直累积,已经到了不跟谁说就会爆炸的地步。
老师,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