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庭审以
没有证据能把平福尔德和帕梅拉,或是普伦蒂斯和帕梅拉,又或者是帕梅拉和“恶土”联系起来。他知道平福尔德、普伦蒂斯和乔·科瑙夫之间的关系:他们一起打过猎,都参与过西山天体营的活动,也都出席过普伦蒂斯的舞会。他们都和“恶土”,和北平外侨圈子的罪恶一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和帕梅拉毫无关联。
甚至告密者们现在也逐渐减少,或是转移了关注点。也没有新的自称凶手的怪人出来自首,现在他们在电话中说的都是自己曾见到日本人的*细往井里投毒,或是看到裕仁天皇和蒋介石在西山一起散步。
也许到结束的时间了,该回家了。帕梅拉之死现在已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剩下的工作只是把程序走完。
针对帕梅拉之死的审理直到1月29日才继续进行。在那个星期五的上午11点,菲茨莫里斯领事再次在英国公使馆主持会议,公使馆再次成为正式裁判法庭。这次审理将听取证人和警方的证词,接收相关证据以及完整的尸检报告。
北平通宵落雪,整座城市都仿佛盖上了白色的毛毯,然而这白毛毯很快又化作了灰黑的泥泞。开庭的房间似乎比上次的更冷。上一次的情形令人觉得似乎很快就能逮捕某人;当时,大众还未得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戮细节。
为重新召集庭审,公众旁听席特地增加了座位,但仍不能容纳所有人。长椅上挤满了证人——古雷维奇一家、莉莲·马里诺夫斯基、倭讷家里的用人,以及与帕梅拉生前最后几天有关的其他人员,比如说那位上了年纪的养鸟爱好者张宝琛、19号警亭的许滕臣巡警和高警士。使馆区巡捕房的常任秘书多默思和皮尔森警官也在那里,当然更少不了韩署长和总督察谭礼士。
倭讷笔直地坐着,独自一人,不与任何人交谈,好似一尊雕像。菲茨莫里斯领事把他排除在调查工作之外,谭礼士也忽视了他的存在,他心里正因此窝着火。
在人们当时的记忆中,对帕梅拉·倭讷谋杀案的审理是北平持续时间最长的庭审。第二次开庭持续了三天。第一位证人张宝琛站起来,重述他发现帕梅拉尸体的经过,公使馆的一位口译为他翻译,在他陈述时,雪一直在下。随后中国警察高道宏和许滕臣发言,读出他们笔记本上的内容。
韩世清讲述了他是如何在狐狸塔处理现场的,略去了最可怕的细节,试图一劳永逸地消除关于黄狗的谣言。多默思和皮尔森对他关于犯罪现场的叙述没有异议。
随后,韩世清按照自己得到的信息,还原了帕梅拉生前的最后一天。盔甲厂胡同的看门人和厨子重复了他们的证词。帕梅拉的保姆在做证时痛哭失声。法庭宣布当天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