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溜冰场对面,家人正在洛杉矶,他经常提起他们。这人有点小钱,在白人圈子里也算地位不低。他衣冠楚楚,认识乔治·戈尔曼,也认识埃塞尔·古雷维奇——他们有共同的朋友。他过来打声招呼,也许同时向他的朋友杰克致意。这不过是个愉快的巧合。
他知道她住在哪儿,因为他曾给她父亲寄去一张上一年她接受牙科治疗的收据,且不管怎么说,倭讷都是一位名人。第二天,他派平福尔德去盔甲厂胡同联系她,告诉她当晚会有一次聚会,在六国饭店前台有一张便条等她去取,那是正式的邀请。
使馆区里的一次聚会!帕梅拉当时应该被这个念头吸引了。从天津文法学校封闭的环境和与悉尼·耶茨的不愉快中脱身后,她的圣诞假期就充满了乐趣。她之前一直很享受在北平的最后时光,且不久后她就要远渡重洋回英国,开始新的人生篇章。她很快就要把那段充斥着灰色无袖制服和篮网球的日子抛在身后,拥抱那被锦衣绣服装点的未来。帕梅拉不是完人,只是犯了许多女孩都犯过的错,犯错时的她们刚开始试着施展自己的女性魅力,开始享受独立自主的滋味,开始领略这两者的吸引力。她的悲剧在于,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那天下午,帕梅拉离开了盔甲厂胡同的家,穿上刚及膝的格子呢半裙、丝袜、丝绸上衣、开衫和黑色的鞋,然后罩上一件蓝色束腰外套。她在钱包里放了一条手帕、一些钱、一张新办的法国总会溜冰场会员卡。像往常一样,她戴上自己的铂金钻石腕表。这块表是用逝去的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买的,可以使她想起母亲。
最后,她戴上黑色贝雷帽和手套,拿起溜冰鞋,跨上自行车向南骑出盔甲厂胡同。她沿顺城街骑进了使馆区,一直骑到运河街和六国饭店。这就是帕梅拉在北平的“领地”,她熟悉这里,也很喜欢这里。
帕梅拉对普伦蒂斯的聚会邀请很好奇。反正她也要去六国饭店见埃塞尔,顺便去取那张便条也花不了几分钟。她正是这样做的。离开饭店后,她停了一小会儿来读那份邀请。这是庆祝俄历圣诞节的一个小型聚会,普伦蒂斯希望她能参加。晚会将在他的公寓(使馆大街3号,就在溜冰场对面)举办,大约在晚上八点开始。
帕梅拉散了会儿步,然后回到六国饭店。埃塞尔五点刚过就按约定到达了。这两个女孩骑着自行车穿过几条街去了古雷维奇家,跟埃塞尔的父母喝茶,然后前去滑冰。因为埃塞尔只有15岁,所以帕梅拉没有告诉她聚会邀请的事,觉得她可能理解不了。
两个女孩在寒冷的空气中,在明亮的弧光灯下,开心地滑冰;她们和共同的朋友莉莲·马里诺夫斯基闲聊。七点时,帕梅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