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纠正对方,施奈德曼太太就曾无数次这做过,在场人中,她是唯知道根普通大小生萝卜中含有多少毫克维生素A人,是唯知道罗斯福在1936年总统大选中赢得多少选举人投票人,是唯知道1960年产雪佛兰英帕拉和1961年产别克云雀之间马力相差多少人,虽然她总是对,但要在她身边哪怕只待会儿也会让人发疯,因为施奈德曼太太缺点之是话太多,弗格森经常会好奇,她丈夫和两个孩子怎受得在这种唠唠叨叨轰炸之下过日子,总是说个没完,搞得人分不清她说哪些是紧要之事,哪些是鸡毛蒜皮,她说出来话,要让你对其中蕴含智慧和洞察力佩服不已,要用它彻头彻尾毫无意义把你烦个半死,比如有天晚上,和施奈德曼家人开车去看电影时,弗格森和艾米坐在后座上,听着施奈德曼太太跟他丈夫絮絮叨叨半小时,讲她怎整理他卧室衣橱抽屉里衣服,不厌其烦地给他梳理遍她为找到个新分类系统而做出全部决定,比如为什长袖衬衫要放在这个地方,短袖衬衫要放在那个地方,为什黑袜子必须要和蓝袜子分开,为什蓝袜子要和他打网球时穿白袜子分开,为什他数量更多无袖背心要放在鸡心领汗衫上面而不是下面,为什平角短裤要放在紧身短裤右边而不是左边,滔滔不绝地在个琐碎细节上堆砌另个更琐碎细节,等他们到达电影院时,等他们在这些衣橱抽屉里足足待半个小时,耗去组成天珍贵二十四小时中小时半之后,艾米手指已经狠狠掐进弗格森胳膊里——没法大声尖叫,只好用紧紧攥着、掐到肉里手指为暗号来尖叫。其实她母亲并不是个不称职或者不贴心母亲,弗格森心想。恰恰相反,她关心得太过分,爱得太过分,对女儿光明未来笃信得太过分,这个太过分有种奇妙效果,弗格森意识到,可以引来与不够多同样憎恨,尤其是当这个太过分过分到模糊家长和子女间界限,变成横加干涉借口时,更是如此,艾米最需要就是呼吸空间,所以只要她母亲执迷不悟地介入她生活中哪怕是最琐碎细节——从责问家庭作业到教训她刷牙正确方式,从追问她同学风流韵事到批评她发型,从严正警告她饮酒危害到若无其事地不停念叨她别涂太重口红勾引男孩子——让她感到窒息时,她就会奋起反抗。她简直要把逼到疯人院去,艾米会这样对弗格森讲,或者:她以为她是思想警察队队长,有权跑到脑子里,或者:或许应该怀个孕,这样她就可以有真正事情好担心,于是艾米反唇相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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